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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州之北,再有千里之地,便是人跡罕至的北極荒原——溪雪嶺。
這裡終年大雪紛飛,只有一些極其能耐嚴寒的雪熊、雪狼、雪豹之類動物才能生存。
溪雪嶺有南北之分。
南溪雪嶺終年下雪,幾乎沒有停下的時候。
北溪雪嶺則略有不同,這裡一年有三個月會停止下雪。在整個大陸都進入冬季的時候,這裡會有短暫的春季時節。
青翠的綠草,五彩斑斕的蝴蝶,蔚藍而高闊的天空,以及溪雪嶺人!
溪雪嶺人,和大陸上的其他人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冬季的時候,會轉入地下的洞穴裡生活。只有春季的時候,才會從洞穴裡出來,轉到地面上。
若按地圖領域上說,這裡是屬於燕朝的。
燕朝開始還調遣官兵來這裡管理,但是這些調遣人員,極少有能穿過那千里雪路的,大多數都是死在前往的路上。在上一批先遣官兵都死在路上後,燕朝朝廷便放棄了那片溪雪嶺,不再派人。況且燕朝的國土也已經足夠大了,那片雪嶺不要也罷。但在地圖上,燕朝還是把溪雪嶺規劃在自己的國界之內。其他國家也沒有意見,在其他國家看來,那就是雞肋,食之無味,不要也不可惜。
此時,南溪雪嶺還是一片冰天雪地,天上下著簌簌不絕的雪。但北溪雪嶺,已經一片春暖花開之景,美的讓人嘆息。
北溪雪嶺和南溪雪嶺之間有一座橫亙的大雪山,溪雪嶺人叫它天女山。因為它的形狀就像是一尊天女在側臥沉眠。
天女山之巔,不知何時落了一片濃郁的白霧。
忽然,白霧中走出來一個男人。
看身形很是憔悴,但一雙青藍色的眼睛,透出狠戾和殘忍,嘴角還帶著星星點點的紫黑色血跡。
回頭看看幾乎和雪山融為一體的白霧,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藏的懼意,“鬼迷鎮!”
“你是誰?”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厚厚的雪狼裘,背上揹著一個藤筐,一手提著一隻還活著撲稜的雪雞,一手拿著個藤網,詫異的看著孤零零站在山坡上的男人。
少年的眼中看不到白霧,他打量著男人的衣服,還有他的容貌,很肯定他不是溪雪嶺人。
男人看到他也很意外,聽他說的是燕朝話,詫異……這裡是燕朝的地方嗎?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年手裡的雪雞上,“我,買你手裡的雞。”
從懷裡掏出一支碧玉簪,這是他從鬼迷鎮裡撿到的,上乘的碧玉,刻紋也漂亮,本來他打算當防身之物,但眼下肚子更重要,他已經餓的連鬼迷鎮裡的鬼物都吃了,要不是這個少年手裡有雪雞,他都能把他殺了吃了。
少年看看碧玉簪,再看看手裡的雪雞,又看看男人飢寒交迫的模樣。
把背後揹著的筐卸了下來。
從裡面掏出來一個皮囊,“這是奶酒,你要喝嗎?還有熟的雪豬肉。”
終究是文明人,不是野蠻人,能吃熟的,誰願意吃生的,況且還有奶酒喝。
“多謝。”男人把手裡的碧玉簪子給少年,接過奶酒和煮肉。
即便是沒有放鹽的肉,對於一個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吃過正常食物的人來說,那都是玉盤珍饈。
少年得了碧玉簪,也很開心,“太好了,阿姐肯定會喜歡的。”
“你有姐姐?”男人喝著猶如瓊漿玉液的奶酒,覺得自己總算是活過來了。
“你到底是誰?”少年又警惕起來。
男人指著鬼迷鎮的白霧,“你看得到嗎?”
少年道:“看什麼?難道你是天女山那邊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