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千真萬確,沒半句假話!”
“那你還敢不敢說自己走南闖北什麼風浪都經歷過?你還敢不敢說自己東奔西跑什麼人物都領教過?”
“不敢了,不敢了,再不敢胡亂說話了!”
“還有,”文麗白眼一翻,突然加重語氣說道,“傑克隊長的警告你都記住了嗎?以後不可以欺負我,不可以和我說話,不可以出現在我十米範圍之內。不然,其後果之嚴重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當然,我……我心裡非常清楚!”周九華尷尬極了,惱火極了,更對趾高氣揚的文麗恨得牙癢癢的,卻又沒她半點辦法。
文麗聽了,這才大喇喇揮了揮手,格外開恩似的說道:“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離開了!”
周九華暗暗鬆了一口氣,蔫耷耷向傑克隊長和許文龍打個招呼,接著便頭也不回地向艙室裡走去,連甲板上的漁具漁包也顧不上要了。
“走好,不送了,希望下次不要再有見面的機會。”文麗不知是童心迭起,還是有意揶揄,竟抱起雙拳對遠去的周九華大聲說道,那怪模怪樣的神態還真讓人忍俊不禁,更引得傑克隊長和遊客們一齊哈哈大笑起來。
許文龍卻因為錯怪文麗,心裡一直在自怨自艾、愧疚之極,所以根本笑不起。不過所謂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如果及時向她承認一下錯誤,表示一下歉意,或許事情還不會變得那麼糟糕。否則,就她那小心眼愛記仇的脾性,以後的日子肯定大大不妙。念及於此,他便極力升起一絲溫和的笑容,慢慢走到文麗身邊,用討好的口吻對她說道:“文麗,我們一起去美食城好嗎?去吃你最愛吃的烤羊肉?要不,一起去娛樂廳玩遊戲也行!”
不想文麗一見到他,卻如遇鬼蜮般臉色一變,且極為誇張地尖叫起來:“走開,你快走開,我不想和你說話,我根本不認識你!”她一邊哭喊,一邊連連後退,忙亂間腳下一滑,身子重重摔在一堆纜繩上。
許文龍大驚,慌忙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彎腰想要把她扶起來。
“別碰我,不要你管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反正我死了你也不會管!”文麗用力撥開許文龍的手,像個皮賴的小孩般躺在纜繩上滾來滾去,扯開嗓子拼命哭叫著。
打算離開的遊客們聽她一鬧,連忙又圍了過來,並紛紛出言打聽出了什麼事,個別人還厲聲指責起許文龍來。
許文龍自知英語不過關,無法向眾人解釋清楚,於是便把求援的目光轉向傑克隊長。
傑克隊長對著遊客揮了揮手,再彎下腰和顏悅色對文麗說道:“你這是幹什麼?他不是你的老闆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
勞動傑克隊長出面了,文麗自然不敢太過任性,只有萬分委屈停止翻滾哭鬧,抹著眼淚抽抽咽咽說道:“他雖然是我的老闆,可是他不幫我收拾壞人,還不分青紅皂白欺負我,所以我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和他說話。”
傑克隊長微微一笑,嘴裡帶哄帶騙對她說道:“起來吧,別再鬧了,拿上你的骰子到別處玩兒去。如果再這樣鬧下去的話,也許你老闆會炒你魷魚喲。即使他不炒你魷魚,我也會向詹姆斯船長申請解僱你的。因為你這樣做會影響公司形象,更會影響遊客心情。”
“好吧,我聽你的。”文麗側著頭想了想,然後便不情不願從纜繩上爬了起來。
“這就對了,”傑克隊長把裝有骰子的金屬盒子塞到文麗手中,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文麗答應一聲,飛快把那盒骰子放進口袋,再衝著一旁手腳無措的許文龍眨一眨眼,帶著一絲絲神秘莫測的笑容拔腳就跑,一會兒便鑽入船艙不見了蹤影。
圍觀的遊客見了,也都跟著一鬨而散,該幹嘛幹嘛去了。
許文龍搖了搖頭,自嘲般伸出手對傑克隊長說道:“真是個煩人的小搗蛋呀,謝謝傑克隊長的幫忙。”
傑克隊長緊緊握住許文龍的手,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道:“是呀,人小脾氣大,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惡夢!夥計,我看你還是悠著點吧,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要太過介意,也不要太過較真,路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