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榕樹上的黑影腦袋一顫,身子斜斜歪向一邊,雙手雙腳立刻軟軟垂了下來。看來他身上果真綁著安全帶,要不直直從樹上摔下來可有點麻煩。
許文龍慶幸不已,趕緊掀掉槍上偽裝服,掉轉槍口對準那些搬運鈔票的男子。他打算一鼓作氣把這些人消滅殆盡,再趁亂衝進藏金庫,一把火將裡面數以億計的錢鈔燒個精光。
恰在這時,押鈔車車門一響,一個矮胖男子突然從駕駛室裡跳了下來。
許文龍急忙伏下身子,抱著槍一動不動趴在花叢中。
矮胖男子吐掉嘴裡的香菸,歪著頭東張西望檢視一陣後,便抽出手槍嘀嘀咕咕走向許文龍藏身之處。
“糟了,難道他看出什麼問題來了嗎?”許文龍一眼不霎看著越走越近的矮胖男子,手指輕輕滑向狙擊槍扳機。
“肥仔,你去幹什麼?解手也要帶槍嗎?是不是怕你的雞巴被蛇咬掉!”一個搬鈔票的男子打趣地喊叫道。
“是呀,是呀,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上次從草叢中鑽出一條蛇來,差點沒把他給嚇死!”另一個男子立刻附和道。
其他人聽了,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滾,都給老子滾一邊去。”肥胖男子扭頭呵啐道,“我剛看到花叢中有火光閃了一下,雖然很暗很短暫,但確確實實閃了一下,就像……就像被遮住槍口的槍焰跳動一樣。”
“什麼?跳動的槍焰?”搬運鈔票的武裝男子吃了一驚,不約而同停止動作,目光楞楞看著肥胖男子。
一個高大男子扔掉扛著的鈔票,唰地取下肩上的AK47,四下移動著槍口喝罵道:“死胖子,你可別一驚一乍嚇唬我們!雖說老大交待我們要提高警惕,防止許文龍那小子前來尋仇,可今晚都安排暗哨了,連蒼蠅都飛不進來,卻又哪來的槍焰?”
“真的,是真的,我沒嚇唬你們!”矮胖男子抬起右手,用槍指著前方花叢說道,“我真看見了槍火閃現,就在……就在……”
話音未落,花叢中火光一閃,一顆子彈砰然飛出,疾速撞向胖男子肚腹……
矮胖男子大叫一聲,扔掉手槍仰頭倒了下去。
“不好,肥仔死了!外敵……外敵入侵……”武裝搬鈔男子迷茫驚駭之下,紛紛扔掉手中大袋錢幣,慌慌張張解取肩上自動步槍。
高大男子吃那一驚,急急拉動槍栓,頂彈上膛,對準花叢就要發射摟火。卻不想一顆子彈迎面飛來,準準削去他半邊腦殼,讓他未發一彈便倒地不起,一命嗚呼。
許文龍行蹤洩露,不得已連發兩彈,把肥仔和高大男子一一送上西天。接著他又一不做二不休,抱起狙擊槍連連發射,把三個未及解下槍支的男子先後撂倒在地。既然這些人身處藏金倉庫,被吳公權委以重任,那肯定不是死忠就是親信,沒什麼仁義道德可講的了。
最後一個男子見勢不妙,槍也不解了,慌忙連滾帶爬跳上押鈔車,扯起嗓子淒厲吼叫道:“警報,快發警報,外敵入侵,外敵入侵!”
剎時間,整個院落響鈴大作,嗚嗚轟鳴,那刺耳的尖嘯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陰森恐怖。而與此同時,藏金庫和觀海樓也聞聲而動,迅速跑出兩隊武裝人員。他們顯然久經戰仗,訓練有素。沒人喧譁竄跑,更沒人隨意開槍,一個個沉著冷靜,進退自如,在指揮官率領下展開隊形,排開陣勢,或搶佔工事,據樓防守;或四面散開,唰啦啦呈扇形包抄過來。
形勢危急,刻不容緩,如不趕快轉移陣地,可就要成為活靶子了。許文龍忙亂中不假思索,拿上狙擊槍縱身跳出花叢,以標準的戰術動作飛速衝向押鈔車。因為那是一輛防彈車,唯有利用其堅硬厚實的裝甲,才能躲過眾歹徒的前後夾攻。
突突突……噗噗噗……警鈴消失,經過消音的槍聲卻響起來了,密集的子彈一左一右,高低夾擊,似飛蝗般撲向許文龍,接連在他耳邊鳴嘯,不斷在他腳邊爆響。
許文龍左蹦右跳,竄高伏低,提著槍一口氣衝到押鈔車旁,開啟車門便欲鑽將進去。
砰,一聲沉悶的槍聲響起,子彈呼嘯著擊向押鈔車,把車門踏板穿了個大窟窿。
“狙擊手,在金庫樓頂!”許文龍心念電轉,倏地伏下身子,迅速抽出腰間手槍,循著槍響之處便是一頓急射。
啪啪啪,站在樓頂低頭射擊的狙擊手剎時身中數彈,血流不止,哀號著連人帶槍一頭栽向地面,瞬間摔成一攤肉醬。
躲在車廂裡的搬鈔歹徒氣急發狂,怪叫一聲衝了出來,平端AK一氣兒射出一梭子彈。及至發現不對頭時,早被伏身在地的許文龍一槍擊中頭部,四仰八叉往後便倒。
與此同時,穩坐駕駛室久不露面的押鈔歹徒也趁機發難,開啟車門掄槍就射,想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舉奪個頭功。
許文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車門匍一響動,便即翻身滾向一邊,再抓住車門用力一推,死死夾住押鈔歹徒的雙手,在對方殺豬般尖叫聲中,一槍將他擊斃。
從躍出花叢到接連消滅三個致命威脅,許文龍前後不過花了一分多鐘時間。但就在這寶貴的一分多鐘時間裡,觀海樓那邊的歹徒已越跑越近,距離不足五十米了。而藏金庫守衛也分出一部分歹徒,氣勢洶洶抱著槍衝下樓來。
形勢萬分危急,稍有厘毫差池,便有命喪亂槍之虞,看來許文龍這次遇到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