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剛哈哈一笑,泰然自若端起酒杯,有滋有味呷了一口酒,再低著頭饒有興趣把玩著手上杯子,半天沒有回答。
許文龍也不勉強,只用恬然平淡的目光看著他……
沈剛看著看著,驀然間眼一瞪,臉一沉,變戲法般換上一副冰冷之極的可怕兇相,用凌厲如炬的目光直視著許文龍雙眼,板著臉一字一頓說道:“你不是普通基建人員,你是軍人,而且不是一般的軍人!告訴我,你是華夏哪支特種部隊的?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
許文龍吃那一驚,急忙苦笑著說道:“如果你們想把我殺了滅口,那就儘管動手吧,用不著找什麼藉口,更用不著耍這套惑人把戲。誰讓我鬼迷心竅巴巴從華夏跑到這裡來,又自動自覺送上你們的砧板呢?”他早對沈剛的來意做了無數種猜測,還一一想好了應對之策。
沈剛嘴一撇,滿頭滿臉呈現一股不屑一顧之色。他拍了拍腰上手槍,神情緩和卻又自鳴得意地說道:“如果我要你死,也許你早沒命了!就是現在,我也可以一槍把你給斃了,無非給你安個意欲奪槍逃跑的理由而已!”
“當然,不過賽菲拉也永遠拿不到自己的錢了,你覺得他會開心嗎?”許文龍聳了聳肩,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一副聽天由命的無奈相。
沈剛一楞,不由斜眼看著許文龍,一臉嚴肅地說道:“其實,從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一定負有某種特殊使命!”
“那你這次完全判斷失誤,切切實實看走了眼!”許文龍嘲弄地回答。
“是嗎?”沈剛微微一笑,搖著頭否認道,“我們就先從你打獵說起吧……”
“一個槍法奇差、在山上折騰半天連根鳥毛也沒得到的蹩腳獵人,也值得你如此津津樂道嗎?”許文龍自我解嘲地說道。
“那只是表象而已,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沈剛目光灼灼看著許文龍說道,“你把獵物掛在樹上連開四五槍而沒有擊中,從而獲得‘蹩腳獵人’的稱號。但事後我仔細觀察了你射在樹上的彈著點,可以說是槍槍不離獵物一公分距離,有的甚至重合在一起。這對一個槍法奇差的獵手來說,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你認為呢?”
許文龍吃了一驚,想不到此人觀察得如此細緻入微,判斷得如此毫釐不差,確實不可小覷,看來應該小心應付才對!想到這裡,他於是裝著十分訝然的樣子說道:“是嗎?也許是巧合吧,或許是你不小心看錯了,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好一個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沈剛目光定定看著許文龍,繼續認真分析道,“當黑熊衛兵冷不防揮槍從後面給你一槍托時,你臉色突變,身體微微下沉,右腳下意識邁了一小步,這是一個標準閃避攻擊姿勢,也是一個經過長期特別訓練之人,在遇到危險時固有的第一反應。雖然這些變化細微短暫,稍縱即逝,但仍然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挨一槍托是很痛很難受的,而且還極有可能喪命!你願意不明不白、稀裡糊塗丟掉性命嗎?如果你有能力避免的話。”許文龍摸著自己後腦勺苦笑著說道。
“這正是你的過人之處,也正好說明你是有預謀有目的、而且千方百計想打入這個基地!”沈剛話鋒一轉,語氣尤其變得神秘莫測,“你這雙鞋很特別很沉重,自打你意識到弄丟之後,就一直在有意無意打量士兵們雙腳,我猜你很想把這雙鞋找回來吧。”
“這樣說吧,請你光著腳在這佈滿尖石的地方走一走,遛一遛,看看會是一種什麼滋味!”許文龍心裡一凜,臉上不露聲色回答道,“這雙鞋確實很結實很耐用,穿起來既合腳又舒適。不過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很爽快地送給你,就當感謝你為我帶來這麼一頓豐盛美餐吧。”
“君子成人之美,不奪人所愛!”沈剛幽幽然說道,“我甚至沒去研究它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更沒有去尋找它裡面有沒有藏什麼玄機!畢竟是我有求於你,想請你幫我一點小忙,你可以把它當成我誠心誠意的一種具體表現。”
許文龍悚然一驚,一股冷氣自心底油然而生。看來這沈剛確實不簡單,竟能從種種蛛絲馬跡中找出問題的倪端所在,幸好,幸好……可他到底想要自己幫什麼忙呢
“怎麼樣?我說錯了嗎?”沈剛聳了聳肩,笑吟吟看著神色不定的許文龍說道。
“我很奇怪,”許文龍避實就虛,搖著頭字斟句酌地說道,“在這裡你也算是一號人物吧。雖說不可以呼風喚雨、隨心所欲,但也應該過得遊刃有餘、風光無限。所以又有什麼事情需要一個自身難保的‘囚犯’幫忙呢?”
“你還是不想說嗎?”沈剛重重嘆了一口氣,皺著眉答非所問地說道:“昨晚我在網上查了一下你的資料。很詳細,很齊全,毫無破綻,可以說是完整無缺、滴水不漏!也許事情太過真實、太過完美,卻反而會讓人產生更多懷疑!再查一查賽菲拉前段時間綁來的那個華夏女肉票,姓梁,叫梁詩綺,就讀於美國耶魯大學商學院,主修工商管理,雖說她的資料很少,甚至連父母姓名都查不出,但你不覺得她和濱洋首富梁景軒或許有某些牽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