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嗎?高兄八年前來青陵谷的時候?”葉庭芳問道。
“葉兄為何提及當年之事呢?”高寒說道。
八年前,藥廬。
受傷的薛莫娘已經昏死過去,身旁的小高懷奄奄一息。
“葉神醫求求你救救懷兒吧!”藥廬之外高寒以頭搶地跪求道。
“高聲遠我告訴你,葉家一十八口都是死在你統領的登州軍之手。想要我救你的孩子,做夢去吧!”葉庭芳的父親葉天星說道。
“老先生,聲遠早就辭官,對此毫不知情啊!還望先生醫者仁心救救懷兒,何況孩子是無辜的啊!”高寒懇求道。
葉天星眼中充滿寒意冷冷的說道:“高帥真是巧言令色,一句不知情就把自己擇的乾乾淨淨,你的孩子是無辜的,那我葉家一十八口就該死嗎?我醫者仁心,醫者仁心就應該家破人亡嗎?”
“是聲遠對不起葉家,不論怎麼樣聲遠都難辭其咎,聲遠願以死謝罪,只求聲遠死後神醫能救犬子一命。”高寒引劍欲死。
“好啊!你自殺啊!你就是死上十八次也抵不上你的罪過。至於你的孩子那還要看我心情。”葉天星說道。
“那葉神醫究竟要高寒如何?只要葉神醫高興聲遠絕無二話。”高寒心中五味雜陳跪在葉天星腳前懇求道。
“好,這是你自願的。”葉天星說道。
“聲遠絕無二話。”高聲遠道。
“好,這是藥方。”葉天星從袖中抽出藥方說道:“你們一家三口需要去南離宗的畢方火山,每日用藥後,要以最新的火山灰與山間朝露活成泥塗抹在孩子身上,再用你最精純的內力將其裹住,反覆三個時辰,具體方法都在上面。”
“多謝神醫,不知神醫要高寒做什麼?”高聲遠心中大喜說道。
“你以為,我在救你的兒子嗎?”葉天星說道。
“葉神醫,這是何意啊?”高寒問道。
“哼,此法需要你夫婦二人,每日用最新鮮的藥材,需要不分晝夜終日勞碌,一年就要耗費你一個甲子的功力。”葉天星閃出狠厲的目光說道,“而且,這隻能保你兒子一年不死罷了,他還要受極寒之苦,痛不欲生。現在你還認為我在幫你嗎?”
“當年高兄特別恨家父吧?”葉庭芳問道。“後來,高兄每年都要來青陵谷,家父每年都羞辱於高兄,每年都用不同的方法折磨高兄和懷兒,委屈高兄了。”
“這…”高聲遠不知葉庭芳何意,一時無語。
“近日,高兄偶得青陵信物,想要憑藉信物要求家父救治高懷,我說的可對?”葉庭芳問道。
二人穿過抄手遊廊,前院多是先生們的住所,多是花草樹木,景色宜人。
“其實,家父早就知道葉家之事與高兄無關,苦苦相逼高兄也是無奈。”葉庭芳有意無意的欣賞著四下的風景說道。“就是家父臨終之前,仍在尋找救治令郎的方法。只是寒傷乃是絕症,自古以來沒有治好的例子,只能一點點摸索。”
“那當初…”高聲遠說道。
“當初,家父誇下海口說,這寒傷之症普天之下只有他能治。不過是安慰高兄,其實家父當時連一分把握都沒有。”葉庭芳說道,“若是連葉家都治不了的病,想必沒人能治得了了。”
“所以,這幾年葉老先生都是裝出來的?”高聲遠問道。
“家父雖然性情乖張,但把葉家的名望看的比生命還重。就是死他也不肯承認自己治不了令郎的病。”葉天星說道,“重傷可以療養,中毒有藥可解,虛可以補,盛可以削,唯有死是萬萬醫不好的。”
“這…還請葉兄直言。”高寒說道。
“高兄也照料令郎八年了,發覺沒有無論高兄如何渡真氣給他,只能緩解他的痛苦,卻不能根治。”葉庭芳說道。
“聲遠也問過不少名醫,說是懷兒先天不足,沒有元氣。”高寒說道。
“正是,幼兒剛剛出生之時,本應是先天圓滿,元氣充足,如此才能長大成人。等到年老體衰,元氣消散,人也就到了歸天之時。”葉庭芳說道,“他不生元氣,就好比空了心的種子,硬是要它發芽,終歸活不久長。”
二人不知不覺轉到了後院,穿過一個月亮門便是青陵弟子學習的地方。
“哪!犬子的病…”高寒心中一緊。
“令郎的病,本應是絕症,若是按照之前我與家父商量的方法,只可保他十八年,不過我無意間翻閱前朝史書發現了一個東西,如果世上真有此物的話可保令郎四十年無餘。”
“不知葉兄所說為何物?”高寒問道。
“飛霞寶玉。”葉庭芳說道。
“在下也曾見過不少奇珍古玉可從未聽聞有‘飛霞寶玉’,況且,玉石也能為藥嗎?”高寒又問。
“此物是東海蓬萊仙島之上萬年石松所產,乃是活玉。此玉是天生地養,萬年才成,照書上所寫此物應該有活人三十年的元氣,倘若運用得當可保令郎四十年。”葉庭芳說道。
“就好比把發了芽的種子種到泥土之中,讓他倚靠寶玉的元氣來補充自己。”高寒心中一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