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各族都有自己獨特的血脈傳承,各有長短,其中幻術是巫族擅長的一種迷惑敵人的技巧,當洛遙與高寒四目相對之時,洛遙就已經暗暗發動幻術迷惑高寒的雙目。
高寒舉杯欲飲只覺一道念力直衝腦海,隨即眼前成了另一番畫面。高寒發覺自己身處深水之中,四周是無盡的黑暗,只有頭頂之上有微微亮光,高寒連忙屏住呼吸向上遊動,卻始終不能到達水面,高寒越遊越慢,最終停了下來。在眾人眼中的高寒此時雙手端杯一動不動,雙目也失去了神采。
“四妹,聲遠沒事吧?”墨川低聲詢問著。
“大哥放心,他只是被我的幻術‘淹死’了,待我解開幻術再替他疏通一下經脈,畢竟是大哥你的…”洛遙雙手轉動捏了個手印,將高寒中的幻術解開了,高寒彷彿軟泥一般癱倒下去,身後的囚龍和弋鹿連忙扶住高寒,在座所有的人都察覺到了,此時的高寒已經沒有一點氣息。
“四妹,他怎麼樣了。”墨川急忙問道。
“我…我…我不知道啊!雖然他中了我的幻術,可是不應該有事的啊。”洛遙此時的聲音有些緊張。
墨川一躍來到高寒面前,右手搭在高寒手腕之上。片刻,墨川放下高寒手腕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死了。”
整個大帳之中陷入了死寂,沒有人想讓高寒死,沒有人想要為難他,甚至沒有人想要去傷害他,可是他就這樣死在眾人面前。
“你們都死了,他也不會死,他的命可大著呢!”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點寒光挑開大帳。只見一華服女子手持一把銀鉤不理躺在地上的高寒,反而刺向沒有人注意的空處,只見銀鉤所刺之處景象一虛顯現出一個人形來,正是高寒高聲遠。
熟悉的招式,讓高寒心中一動。閉眼、左轉頭、右轉頭、後仰女子的三鉤都刺在空處,二人身形一錯,女子起左肘擊高寒後心,高寒同樣起右肘擊女子的左肘。二人身形一轉相對而立,高寒嘴裡唸叨著:“左退,右起,蓋掌,反手抓。”隨即做著動作,退左腳躲開一鉤,起右膝格開女子手腕,蓋掌封住撩陰腿,雙手對圓、反轉、伸手抓女子的手腕,女子的鉤正好劈下被高寒抓住手腕,女子改變握法由刺變扎,借全身的力氣壓向高寒,直到鉤尖抵住高寒喉嚨。
雖然眾人不止一次見女子使鉤但還是被女子精妙的身法和滿天鉤影所深深吸引,誰也不知道高寒是如何從漫天鉤影中分辨出真假,並且互拆了數招的,畢竟在座所有人都見到高寒閉著雙眼,遊走在女子真真假假,亦實亦虛的精妙鉤法中。
在女子的威壓之下,高寒噗通一聲跪倒地上,高寒雙手仍然鎖住女子的手腕,高寒抬頭微微笑道:“嘿嘿!姐,你怎麼在這。”
此人正是當年高家二小姐高勝男,高勝男將銀鉤擲於地上聲音顫抖的說道:“三弟真的是你嗎?”
高聲遠再也忍不住,向前跪行一步抱住高勝男的雙腿說道:“二姐你如何流落北地啊!是三弟不孝,致使高家落敗,才讓姐姐受了十幾年的委屈。”
“三弟你先起來隨我見過你的姐夫。”高勝男將高寒攙起說道。
“姐夫?”高寒尚未緩過神來,只見墨川向前一步將高寒的手抓住。
“哈哈!孤的三小舅子!今日姐弟團聚乃是大喜事,來來坐下說話。”墨川拉著高寒就往主座上走。
“這可如何使得!還是我們姐弟坐一起。”說罷高勝男拉著高寒坐在下座之上。
再次分好座位眾人落座,高家姐弟坐在墨川左手邊稍低的位置,而墨川右手邊則是方才去迎接高勝男的修羅李月山,持刀站立。
姐弟十餘年未見自然是有千言萬語要講,不過高聲遠心憂幼子只是草草一問,原來自從天下大亂,大哥高亮不知所蹤,三弟高寒掛印太原城,只剩二姑娘高勝男獨守臨淄老家,派出許多人去打探二人下落都沒有音訊,只得自己收拾行囊要千里尋親,無奈遇上兵禍輾轉流落到了北地,以至於後來如何遇上墨川,二人如何比武聯姻,草草略過沒有細談。
高勝男又問高寒為何前來行刺墨川,高寒只能如實回答,自己要去求一位杏林聖手,如果有呂轅的信物必當能救小兒高懷,所有自己才來擒住逼他撤軍。
墨川早就聽聞自己有一個患有寒傷的侄子,自己還時常留意有沒有什麼靈丹妙藥,如今聽聞高寒的一番話心中大大為難,若是不顧高懷生死執意圍困呂轅則難免要與高寒反目,這個親戚可是不好惹,若是放虎歸山恐怕今後再也不能有這樣的良機了。
“聲遠啊!非是朕不肯相助,只是家國大事不可兒戲啊!我們北國也有高明的醫生,不如你們一家三口來我永夜城,朕定然不會虧待你的。”墨川說道。
“陛下心意高寒心領了,既然陛下不放聖武皇帝,高寒只有不恭了。”高寒看著姐姐說道,“姐,數十年不見,聲遠本應與姐姐相處幾日,可如今犬子危在旦夕,恕聲遠不能久留了。”
話不投機,高聲遠轉身要走,卻被姐姐緊緊抓住,高勝男說道:“好弟弟,你若是出了帳去,就要與你姐夫為敵了嗎?”
高寒說道:“恐怕算不上吧,倘若姐夫介懷,高寒他日親去永夜城叩頭賠禮也就是了。”
高寒言語之中從未把墨川放在心上。
啪!高勝男將酒杯擲在地上說道:“好好的親戚都被你這不識體統的氣走了。”
“夫人我!”墨川心中一驚不知如何是好。
“你什麼你!你們幾個個出去!”高勝男長袖一擺,示意其他四人。
“是,大嫂!”九慈心思最為機敏一拉洛遙,然後使了個眼色眾人都退出了大帳。
“咋了?”囚龍粗壯的胳膊胡拉著自己的金髮說道,“嫂子,行家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