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峰沒多久就求見了,進門就一身血腥味撲騰跪地上了,渾身帶著軍法處置後的痕跡:“臣無能,求皇上責罰!”
夜寒司處理完手裡那份摺子,放下筆墨抬眼看著他,淡淡問了句:“軍法?”
楊立峰低眉順眼說道:“回皇上,末將辦事不利,已經處罰了此次出行的所有人,但這是臣心裡過意不去。真正的處罰皇上尚未賜下來,末將斗膽請罰。”
這一手棋玩得好,自己處罰過自己、若是夜寒司念著舊情就不會再用力處置了。
可夜寒司沒有心,他漠然說道:“朕的意思,依然是誰的責任,按軍法處置。”
楊立峰這一手全員都罰,怕是要激起底層士兵的不滿了,奉命行事也會無辜受罰,皇恩何在?
換一種角度,楊立峰想借這件事在軍中獲得軍心、同時挑撥皇上的軍心所向。
主帥和他們一起受罰,皇上卻還是咄咄逼人,這種情況最容易滋生反心。
楊立峰為了急切的奪得軍心,著急的有些過頭了。
夜寒司就不緊不慢的一道聖旨下去,只降到有責任的人身上,無關人員全都免去責任。
有責任的人,即使自己罰過自己,夜寒司還是要再發一次。
恩怨分明、是非釐清,形象自然挽回來了,還讓一些有心人看清楚楊立峰偽善、功利的面目。
楊立峰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當頭一棒,整個天都塌了。
之前存著僥倖心理,然而夜寒司這處罰赤裸裸告訴他,把戲早就被看破了,不必班門弄斧、自討沒趣。
整個人瘋狂在地上磕頭求饒:“皇上,皇上恕罪,末將一時心急,這才犯下錯誤。”
“下去吧。”夜寒司沒有再多說什麼追究責任的話,楊立峰卻險些癱在地上,最後強撐著離開了。
門口傳來楚玉惜慢條斯理的聲音:“見過楊將軍。”
等人走遠後,楚玉惜推門而入,隨之而來的是濃郁的香氣四溢的骨味。
夜寒司立馬裝作認真看摺子的樣子,只是方才端坐的姿勢不動聲色稍稍偏左,左臂下垂像是傷勢嚴重的樣子,嘴唇顏色淺淡。
看的楚玉惜無情戳破他:“我來了有一陣子了。”
所以聽見無情責罰人的話了,沒必要裝可憐。
然而夜寒司低聲委屈說著:“辛苦楚貴嬪一番心意,不過朕的傷口尚未痊癒,無法喝湯,就免了吧。”
險些被這語氣忽悠過去的楚玉惜定了定心神,無語說道:“你傷的是左手,不影響右手使用。皇上先把摺子看完,反正骨湯剛剛出鍋、此刻燙著呢。”
“楚貴嬪真是蕙質蘭心、賢惠的很,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那朕就等你餵我。”夜寒司自說自話的成功把人忽悠了。
等楚玉惜給他喂的時候,還是沒想通自己怎麼被他忽悠了。
只聽得某人似是吐槽的說道:“聞著湯香濃郁、肉質軟爛,怎麼還有些苦味?”
“你別得寸進尺,這裡面加了藥,但我放了不少糖。不許賣慘,我沒有心,不會疼人。”
片刻後,不會疼人的楚貴嬪紅著臉咬牙,一口一口餵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