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太醫說的三年都一定能活到。
到最後,安婕妤也沒什麼期望了,只是淡淡抽出了手,說了句:“有勞姐姐費心。”
楚玉惜哽了下,頓了頓問了句:“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多活兩年,你會不會選擇留在這?”
喝藥、針灸、靜心調養,可以多活幾年的。
然而安婕妤早已猜到:“不必,人生苦短,沒必要把視線一直侷限在一個地方。既然妾身說了想跟母后去寒山寺,便定是要去的。”
太后心思難猜,神情複雜看了滿屋子的人,嘆了口氣。
楚玉惜沒權利要求別人怎麼樣,心不在焉陪著太后說了會兒話出來了。
沈婕妤跟出來,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你別難受了。”
被安慰的楚玉惜搖搖頭:“難受的不是我,我只是覺得可惜。”
“可惜我沒有早些聽你的話嗎?”
身後傳來虛弱略帶微嘲的語氣,二人頓步回頭,果然是沈婕妤。
轉身就見她輕咳,在丫鬟扶持下過來了。
“不是,”楚玉惜過去把她扶起來,搖搖頭嘆口氣:“你聽不聽是你的權利,我只是遺憾你怎麼就這麼命苦?”
“方便到長青宮一敘嗎?”安婕妤很冷靜的邀請她,她點點頭應下。
一邊的沈婕妤很有眼色打了招呼退下了,留下她們慢慢悠悠揍在青石板路上。
“有想法收留安兒嗎?”日後若是真活不久,至少身邊有個知冷熱的小丫頭。
安婕妤苦笑:“不了,本就活不久,不給她添麻煩了。”
日後“克親”的名頭一旦出來,晴然這輩子算是毀了。
到了長青宮,楚玉惜才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很久沒來這裡了。
年前栽下的小苗都已經茁壯成長起來,在春雪的壓迫下也有條不紊、從容不迫的綻放、甚至抽出了嫩芽。
院子裡也多了很多生氣、雖然整體色調沒有很活躍,但整個屋子總算是有了人氣。
叫人上茶之後,安婕妤揮退了下人,主動愧色說道:“說起來,我得向你承認一件事情,當初的小產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當時鬧的那麼大,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我知道。”楚玉惜輕輕吹著漂浮的茶葉,抿了口。
“你知道?”目瞪口呆的人變成了安婕妤,面色複雜難看起來,顫抖了下才繼續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默默回憶了下,楚玉惜說道:“事情剛發生不久吧,我查到了。”
愣怔的安婕妤看著她:“所以,你一直是怎麼看我的,咎由自取、跳樑小醜?”
“沒有,就覺得你很傻,沒必要那樣的。我想救你,沒救成。”楚玉惜撥出口氣,帶著點可笑的意思。
如果她們當時就能坦誠布公的談一談,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的事情了?
情緒一下子激動的安婕妤瘋狂咳嗽起來,嘴角滲出了血絲,滿目難以置信,楚玉惜給她拍著背,叫人拿來了安婕妤的藥,讓她慢慢喝了。
冷靜一些的安婕妤嘆了口氣:“你知道為什麼還要幫我、知不知道我當時怎麼看你的?”
“那不重要,我原諒你了。”在你開口向我坦白的時候,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