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噁心,就是腰膝痠軟,也怕冷,出冷汗。”魏昭儀如實道。
“哦,取筆墨來,我寫下方子,你命人去拾藥吧,若是昭儀娘娘不想讓宮裡人知道,可讓宮外的人帶藥進來,陛下囑咐過我,不得將此事宣揚出去。”楚玉惜板著臉,嚴肅道。
陛下竟然這般細心!看來他是真的有意立自己為後了!魏昭儀心裡愈發的甜蜜,對身邊的嚒嚒道:“筆墨伺候。”
楚玉惜提筆在紙上寫下了方子,當歸,白芍,醋炒三稜,炙甘草,烏藥,山茱萸,狗脊,枸杞,女貞子,旱蓮草,肉桂,巴戟天。
“按照這個藥方,去渣取汁,在小日子期間,每日一劑,三次吃完,以後每次來月事前提前三日服用,連續服用三個月,即可痊癒。”楚玉惜收起筆,囑咐道。
“現下天黑了,昭儀娘娘若是痛得厲害,可用紅糖,生薑,紅棗,加上艾草,煮兩個雞蛋服用,緩解一下疼痛。”楚玉惜站了起來,看她的模樣,倒像是個真正的大夫。
不想她竟然還藏著這樣的本事!既能看圖破陣,又能治病開藥,這個楚玉惜,不容小覷!
“對了,楚婕妤,陛下他,怎麼了?為何要開方子?”魏昭儀探究地看了楚玉惜一眼,問道。
“陛下他,他就是有些血氣上頭,肝火旺盛了,讓我給他開了些瀉火清熱的藥。”楚玉惜也沒有隱瞞,直接道,“陛下關懷姐姐,姐姐若是也關懷陛下,雖說你現在身子不爽利,卻可以讓下人送些清熱的食材過去,例如菊花茶,銀耳湯,金銀花茶等,免得陛下肝火上頭,呃——寵幸了別人。”楚玉惜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
魏昭儀將信將疑地看了楚玉惜一眼,這才讓嚒嚒將她送出去了。
嚒嚒回來後,她有些焦急:“這個楚玉惜,她是什麼意思!她今日才耍了我一道,她現在又是安的什麼心!”
嚒嚒低聲道:“這艾草煮雞蛋也煮了,娘娘你先嚐嘗,看看是否有效?若是疼痛壓下去了,就證明她是真的懂醫術的,那陛下的事,想來也不是信口胡扯的。”
魏昭儀性子急,當即就喝了丫鬟煮出來的艾草雞蛋,一碗湯下肚,兩柱香後,她的疼痛果然緩解來許多,也能站起來了,小腹的絞痛也緩和了。
“這個楚玉惜,竟然真有這樣的本事!那她既然知道陛下肝火旺盛,為何不趁機邀寵?”魏昭儀想不通。
“娘娘,你別忘了,這楚婕妤,還揹著一個與人私相授受的罪名呢,陛下是什麼人,哪兒能看得上進過冷宮的棄妃呢!而且陛下不是與你說過,要立後之後,才會寵幸妃子的,要給皇后一個體面。”嚒嚒回道。
“那你是說,陛下他,他讓楚婕妤來替我治病,是打算立後要孩子了?”魏昭儀甚至激動,差點打翻來桌上的琉璃碗。
“陛下也不小了,再說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能忍下這一年已是不容易了,況且咱們相爺可是文臣第一人,就連楊家對相爺也是俯首帖耳的,這個後位自然非昭儀娘娘莫屬了,要不然陛下為何突然派楚婕妤來給你治病?”嚒嚒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喜不自勝。
魏昭儀自然也高興萬分,她進宮一年多了,這一年多,皇帝都以未立後為藉口,未曾寵幸任何一個妃子,如今,她終於要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她家勢顯赫,如今就連這點難以啟齒的隱疾都要治癒了,這後位舍她其誰!
“嚒嚒,快快,給陛下送些菊花茶,金銀花茶,還有冰糖蓮子等,這麼緊要的關頭,可別讓哪個狐媚子勾了陛下去。”魏昭儀忙不迭吩咐道。
陛下為了給皇后體面,從未寵幸其他妃子,如今都憋出病來了,想來是忍得十分辛苦了。她又偏偏來了月事,絕不能讓哪個狐狸精逮著了空子!
半個時辰後,在芙蓉殿泡澡的楚玉惜就收到小柒的稟報,魏昭儀親自去給陛下送了一籮筐的菊花,金銀花,還有燉好的冰糖蓮子銀耳糖水等。
楚玉惜完成任務,十分愜意地泡了個澡,又美美地敷了一個黃瓜面膜。
然而,光華殿中的葉寒司,面色卻沉得滴出水來了!
他擰著眉頭冷眼看著候在一側的魏昭儀和她身側的一整筐的金銀花菊花,以及桌面上掀開了蓋子的銀耳蓮子糖水,倒抽了一口涼氣,良久才出聲道:“誰讓你送來的?”
這個楚玉惜,他還真是小瞧她了!他本意是想借著魏昭儀的手,收拾一下她,卻不想她倒是技高一籌,不僅全身而退了,也沒有違揹他的旨意。
他不是要魏昭儀宮裡的菊花嗎?這不,魏昭儀還親自送來了呢。
葉寒司心裡一千個懊悔,這後宮中的女人,最難纏的就是這魏依依!
“哎呀,陛下,您對臣妾的好,臣妾都知道了,陛下這般記掛臣妾,臣妾自然也要對陛下好的。這菊花和金銀花,都是剛摘下來的,焙乾了的,泡茶最好了。還有這銀耳蓮子湯,也是臣妾親手煮的,您知道臣妾今日——有些特殊的,可臣妾還是親自煮了,陛下可一定要喝完。”魏昭儀端著含羞帶怯的笑意,眼裡的情意更是滿得就要溢位來一般。
她話畢,上前了一步,用用纖纖玉手盛了一碗糖水,竟然作勢要喂葉寒司。
葉寒司只覺得自己渾身惡寒,滿滿都是雞皮疙瘩,他頭一偏,避開了魏昭儀的動作,淡漠道:“朕不愛吃甜食。”
魏昭儀跺了跺腳,作了個撒嬌的姿態,聲音嬌嗔道:“哎呀,陛下,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的還挑食,楚婕妤說了,你肝火過旺,這是消火調節的,來,乖乖的,喝一口。”
這個該死的楚玉惜!葉寒司見那魏昭儀又拿著勺子朝著自己湊過來,眼底閃過一抹侷促的嫌棄,又一偏頭,躲開了。
“朕說過,不愛吃甜食!”他聲音重了幾分,面色肅冷。
然而魏昭儀仍然端著款款的笑意,她將手裡的碗擱下,反而走近了葉寒司,一把撲到來他的懷中。
葉寒司臉色一僵,只覺得嗅覺被一股濃烈的脂粉香味堵塞,,那濃郁的香味穿過鼻子,直透腦門,讓他渾身有些發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