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最近幾日行蹤飄忽不定,葉寒司便派人去把這位老太醫請了來,老太醫粗糙的雙手把著嚴薈褘的脈,閉著眼睛細細地感受著。
“將我的那副工具重新拿上來吧。”老太醫道,守在門外的葉寒司聞言,親自搭手將老太醫那套用了數十年的醫具拿了過來。
老太醫的眼神漸漸專注了起來,他拿著一柄細細的針,仔仔細細的找穴位,找到穴位才小心翼翼的下針,嚴薈褘忍不住嚶嚀一聲,但是隨後又緊咬牙關硬是不再做聲了。
老太醫的動作很慢,但是卻有條不紊,從頭到尾就如同行雲流水,排練了數十萬遍一般,自然而無風波。
忙了許久,不知不覺已是半夜。
老太醫站起身,腳步虛浮,差點一個沒站穩,葉寒司連忙上前幾步,攙扶住老太醫。
老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了笑:“我這一把老骨頭啊,忙活一會兒都快要散架了。”
葉寒司陪了笑。
他攙扶著老太醫到了一個地方,看著寂靜的外面,他問老太醫:“辛苦您了,不知該用什麼來謝你呢?”
老太醫搖了搖頭,捋著鬍鬚,長吁短嘆了一會兒,最後,他說道:“我家那個桌子老了,改日找個人幫我修修吧。”
說完,一個人徑自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回了家。
葉寒司一直注視著老太醫在他視野中消失不見,這才轉過身去,回到了嚴薈褘的旁邊。
嚴薈褘抬起頭,眼中除了帶著聽到自己孩子保住了之後的慶幸以及對葉寒司的依賴,還帶著不易察覺的仇恨。
葉寒司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坐下來,拿起碗把藥遞給了嚴薈褘,也不說什麼。
嚴薈褘沒有反抗,也沒有力氣反抗,就緩緩地拿過了碗,看著這個從未有過如此溫柔的皇帝。
見嚴薈褘接過了碗後,葉寒司這才抬起頭,卻發現嚴薈褘似乎有些鬱鬱寡歡的樣子。
“怎麼了?”他好奇地問到,他注意到嚴薈褘的視線太過炙熱。
嚴薈褘似乎慌張了起來,立馬別過頭去說道:“沒什麼。”
葉寒司皺起了眉頭,冷冷說道:“你如今這般虛弱,好生修養,好好聽太醫的建議。”
嚴薈褘似乎猶如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般,勉勉強強地用被子矇住了腦袋,然後再被窩裡弱弱地說:“是,陛下。”
葉寒司站起了身,臉上的神色恢復了正常:“你若是再不說,朕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嚴薈褘似乎被嚇到了,在被窩裡許久都沒有動靜。
之後,她探出了頭來,小心翼翼地看著葉寒司:“臣妾……臣妾以為……臣妾中毒這件事……必定是安荑所做。”
“何解?”葉寒司聽見了這話,皺起了眉毛。
嚴薈褘的聲音越來越小:“畢竟她前幾日剛失去了孩子,此時難免懷恨在心……”
看著葉寒司沉著臉,一副要勃然大怒的樣子,嚴薈褘又連忙出聲:
“不過這也怪不得安姐姐。” 還未說完,葉寒司便打斷了她。
“這件事我必定會徹查到底,那些害你的,我必定會把他們揪出來。”葉寒司宛如怒龍一般,說罷,拍案而起,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