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定不是葉寒司,因為葉寒司的胸膛比他柔軟。
她做了個夢,夢裡她置身於一片芍藥花海中。她遠遠地瞧見那片鮮豔勝血中佇立著一位白衣翩翩的女子,從身形來看與何煙儀有些相像。
她不敢再胡亂猜測,只一味地朝著那個女子奔去,可她每走一步,眼前的芍藥花便會凋落一片,待到她似飄一般飛到那女孩面前時,周遭的芍藥花也已落盡了。
“姐姐。”
記憶中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楚玉惜的眼眶瞬間溼潤。
只見那女子緩緩轉身而來,正是何煙儀。
她面色姣好,也對著楚玉惜笑,“聽聞姐姐一直唸叨我,我便想著回來看看姐姐。”
楚玉惜這才料到今日正是她的頭七。
楚玉惜伸手握住她冷透的纖手,心裡卻是熱熱的,“煙儀,我還以為你再不來看我了呢。”
“怎會……”何煙儀衝她莞爾一笑,又接著說,“姐姐待我的好妹妹一直都記在心上,不曾忘懷。那事原不怪姐姐,本身妹妹待在這囚牢中已然很累,若得此機會能出去遊歷一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一滴淚“啪”地滴在了楚玉惜手背上,她不知是自己亦或是何煙儀的,總之她二人均面帶淚痕。
“只是苦了這世間還活著的你們……還望姐姐惦念著昔日的姐妹情分,若得了機會再度出宮,便代妹妹去探望家父,妹妹也可放心去了。”
“再有,這後宮險惡,姐姐既已踏入並有誓死要保護的事物,定要好生安養生息,妹妹下次見著姐姐時不想看姐姐再受傷。”
“煙儀,我記著了……”
她這話一出,楚玉惜已是泣不成聲。好不容易剋制了一點,想要抬眸再看看她的面容,可手中握著的東西卻一丁半點地開始消散。待她細究之時,何煙儀早已化成了一縷煙隨風逝去。
“煙儀!”
楚玉惜倏地睜開雙目,驚著了守在床頭的小柒,“娘娘,怎麼了?”
見楚玉惜眼色明朗,便又去外頭將姜清叫了進來,“娘娘已醒,姜太醫快些去看看吧。”
楚玉惜四處打量了一番,驚覺自己這並不是在芙蓉殿。
她現在的記憶僅停留在何煙儀與自己最後的訣別上。
姜清進來時,楚玉惜雙目失神一般平視著前方,似是魔怔了一般。
“娘娘……”
聽到姜清喚了聲自己,楚玉惜別過眸來看了他一眼,又喜極而泣道:“姜太醫,你可知我夢見了誰?”
姜清似是試探一般問了句,“娘娘可是夢見了何美人?”
終於有人能懂她與何煙儀的這份姐妹情誼了。
楚玉惜也不顧眼裡盈滿的熱淚遲遲不肯落下而模糊了視線,只笑著道:“是啊,我夢見了煙儀。她和她最喜歡的芍藥花在一起,還和我說了不少話……她讓我好生照看身體,讓我代她向她父親問好,她終於回來了。”
小柒在一旁聽得也動容地抹起了眼淚。
且聽姜清勸慰她道:“娘娘現下也算了了一樁心結。娘娘雖受了寒卻並不嚴重,好生歇養兩天便可。”
姜清有意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只是娘娘這雙腿因舊疾復發,起碼得有三四日都不得下榻……另外,娘娘日後也不能再跪這麼長時間了。”
提此,楚玉惜倒是沒所謂,“我在甘霖宮外跪了有半個時辰嗎?”
見姜清點頭,她才鬆了口氣。兔兔飛
隨即她又想到了那個臭男人,那個一切事端皆由他而起的臭男人葉寒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