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瓊這兩日的氣色比往日裡還好了很多,想來她也善於此道。
楚玉惜將鏡匣收了起來又放置裡屋的銅鏡前,後又走了出來,“快用午膳了,妹妹也一起留下用吧?”
楊玉瓊表現得還有些內斂,“還是不了吧。”
直到葉寒司開了口,楊玉瓊才應了下來。果然葉寒司說話比誰都管用,不,他這一整個人的存在堪比華佗的神藥,可治這後宮所有女人因自身原因而生的疾。
用午膳間,楊玉瓊主動與葉寒司說了不少話,楚玉惜打心底也沒聽多少,只覺得今日的午膳一如往常的好吃,她尤其喜愛那道三鮮豆腐。
過後葉寒司略投來幾道目光,她便開始掰扯起了何煙儀的舊事,有意無意地也和鬼神之說擦了邊,葉寒司聽了有些不解地看向楚玉惜,楚玉惜卻示意他不要著急。
葉寒司不由地好奇楚玉惜這腦袋瓜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玩意。
在與楊玉瓊的談話間,楚玉惜發覺她似乎還挺信鬼神一說。也不知是不是因著葉寒司在,故而她想要裝得柔弱一些也好激發屬於男人的保護欲。
葉寒司忽然領會了楚玉惜的意思,便也將話題往那個地方引,“楊昭儀身為楊家的獨女,想來也不怕那些東西吧?”
楊玉瓊為此倒是有一番話要說,她有些赧然地垂下眸去,繼而又道:“父親確實從小到大都把臣妾當成男兒養育,但母親常常在一旁相勸,說臣妾是一個女兒身,如何能比得他經戰沙場。臣妾七歲那年父親想要讓我學習舞劍,可在知道臣妾對那些是真的毫無興趣以後,他便也放棄了這個念頭。”
“但父親卻也沒有將臣妾關在深閨之中,反而讓臣妾時常伴他出去做事,故而臣妾打小也看了不少人情冷暖。記得八歲那年,臣妾同母親外出採買上元節所需的東西時,在市井上撞見了賭徒被暴打,後來那天晚上臣妾熟睡之後,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一直壓著自己……”
楚玉惜和葉寒司均表現出一臉期待的模樣,楊玉瓊的神色也變得緊張了起來,“臣妾睜開眼卻什麼都沒有,臣妾努力地叫喚,想要叫丫鬟進來,卻是怎麼都喊不出聲來。那種窒息感維持了近半盞茶的功夫後,便沒了。”
話即到此,楊玉瓊自愧道:“臣妾終不似父親那般英勇,加上膽子又小,打那以後便怕了那些東西,天黑過後臣妾也是鮮少出門。”
葉寒司出聲安撫了楊玉瓊幾句,楚玉惜心下卻是在醞釀著壞點子。
午膳過後,楊昭儀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顯然今天葉寒司對她的關懷讓她備嘗了甜頭,便一味地想要與他多親近親近,楚玉惜也都給了她這個機會。
楚玉惜尋了個藉口去偏殿玩了會,沒過多久便聽外頭傳來動靜。
原是葉寒司準備走了。
“姐姐,我打算和陛下去沁霞宮看看嚴婕妤,姐姐可要一起?”
楚玉惜輕搖了下頭,“司制房的繡娘也快來了,我還有事,妹妹同陛下去吧。”
楚玉惜不在,對於楊玉瓊來講自然是件妙事,她還求之不得呢。
約摸著一盞茶的功夫後,柳施悅一併幾個宮女過來了,皆是他們所需的物件。楚玉惜也並沒有要小憩的意思,只在心裡告誡自己一定要耐住性子。
從前和何煙儀一起學習時總是分神,現下她不在了……
一想到她不在,一想到連她最後一面都未見到,一想到她的死與自己有關,楚玉惜的心裡就很不好受。第六書吧
柳施悅見楚玉惜發著呆,不免問道:“娘娘可是嫌棄太繁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