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過往的步驚鴻不禁苦笑,他與李天心的相遇,是那麼得意外。老實說,他一開始並沒有把這丫頭當回事,既然她執意,要救自己這個大壞蛋,他到也願意樂享其成。步驚鴻突然發現,他居然不知不覺,就放鬆了警惕,面對自己的失常,他嘆了一口氣。從女孩兒治療的手法上來看,她很有可能是,千山派藥宗的弟子。可是她的內力,和靈力卻很平常,不像是什麼絕世高手,那麼她為何,會被鎖在這崖底呢?
步驚鴻靜靜地看著,坐在火邊添枝的女孩。也許是太過安逸,他竟然泛起了睏意。他剛要閉上的雙眼,卻被她的話猛然驚醒。這丫頭三言兩語,就猜到他了的處境,看來她果然沒那麼簡單。頓時,步驚鴻渾身上,下散發出了,駭人的殺意。可是那女孩,卻笑嘻嘻的,晃了晃腳上的鐵鏈,告訴他稍安勿躁。她似乎把自己,當成了一隻無害的狗。最後,居然大喇喇的,躺在了他的旁邊。
步驚鴻平生,最討厭與人親近,有些厭惡的,往裡挪了挪。就是這一輕輕的一挪,引起了旁邊人兒的不滿。他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披著外衣,露著肚兜的丫頭,義正言辭的教導他,要知恩圖報,臨了,這丫頭還不顧他反對,緊緊的摟住了他。
看著蜷縮在自己懷中,因為寒冷而有些輕顫的女孩,步驚鴻破天荒的變了,他不但沒有掙扎,反而向她靠攏了幾分。自他十歲那年以後,他第一次覺得擁抱的感覺,原來可以如此溫暖。也是在這樣的溫暖中,他第一次放下警惕,沉沉的睡著了。
接下來的日子,讓步驚鴻對李天心,有了很強的依賴感,即使當他知道,她異世之人的秘密時,也沒有想過去傷害她。他遲遲不願離開這崖底,因為這個女孩,會在出去打獵前,跟他說在家等她,會拖著沉重的鐵鏈,用手喂他喝水,會在白天靠著他,給他講述自己的遭遇,會在夜裡睡覺的時候,緊緊依偎著他。他甚至在想,眼前的這個女孩,會不會就是曲飛揚說的,那一瓢水,一顆星。
冬去春來,他終是要走的。看著李天心熟睡的臉,自己竟著魔般的舔了她的嘴唇。步驚鴻告訴自己,等他變的強大了,就來帶她離開這崖底,實現她在梨花下的願望。
經過了幾日,昏迷的肖然,終於醒了過來。連夜趕過來,幫忙的琥珀,哭紅了眼。要知道以肖然的尊貴之軀,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那肖太后還不劈了他們。“主人,你可算醒過來了!”
眾人聞聲,趕忙走了進來,見肖然氣色恢復的不錯,也就放下心來。公羊羽書笑眯眯的看著肖然。“你終於醒了,我還真怕你,就這麼一睡不醒,到時你老孃賴上我,我可開罪不起。”
“你這沒良心的,也不想想,我這是因為誰。”肖然呲了呲牙。“想不到我肖然,行醫數十載,居然在毒藥上栽了跟頭,這筆賬我一定要討回來!”
“怎麼,這麼快就知道向誰討債了?”公羊羽書走到桌前,給肖然到了一杯茶,遞給了他。
“當然!”肖然仰頭將茶,一飲而盡。他的雙眸,露出了一抹精光。“毒醫仙子伊人笑!”
“你總算反應過來了,從修治的形容,和這千年醉來看。那奕無憂,根本就是伊人笑假扮的。”鳳離摸了摸下巴。“哎呀,堂堂的鬼面神醫,不但中了她的千年醉,還被個小丫頭給耍了。嘖嘖嘖,真是一段佳話。”
“你這小鬼,幾年不見,就沒大沒小的。小心我斷了你的藥,到時候,你可別哭著求我。”肖然此刻眼睛裡,冒出了兩團小火苗。
“玩笑而已,何必動氣呢。”鳳離撇撇嘴。
“你不在水鏡宮風流快活,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肖然白了他一眼。“莫不是宮裡的徒弟玩膩了,又跑出來,禍害人間了?”
“瞧你說的,好像我是惡人一樣。”鳳離向一旁的臭道士,勾了勾嘴角。“剛好路過而已。”
“怎麼不見天心他們?”肖然猛然抬起頭,才發現那丫頭沒了蹤影。“難道他們遭遇了什麼不測?”
“天心姐姐他們,都被東皇子君的人帶走了,白芷身上的千年醉,還沒有散去,在另一間屋子裡休息。”琥珀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到底出了什麼事?”肖然急切的看向其他人。
“那天晚上,我陪公子在後面的竹林對弈,興致正濃的時候,卻發現前面的房子著了火,於是我們急忙的趕了過去。當我們趕到時,看到許多魔教弟子,拿著火把四處放火,步驚鴻滿身鮮血的,倒在了奕無憂的腳下。衛寧遠抱著昏迷不醒的天心姑娘,從二樓躍下。我家公子見情況不對,上去阻攔,爭執間,他一把拉住了天心姑娘的手,向他們所要緣由。誰知那衛寧遠突然對出手。我見狀就與他們打了起來,可惜勢單力薄,終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家公子雖然昏迷,但始終緊緊的抓著天心姑娘的手,不肯鬆開。最後那些人,只好將他們一起帶走...”修治回憶著當晚的情景,想到自家少主在自己面前,被人劫去,悔恨不已。
“你是說步驚鴻死了?”之前,天心確實說過,魔教的那幾人之中,有東皇子君的眼線,但是肖然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動手。“所以說,衛寧遠和假扮奕無憂的伊人笑,是東皇子君,安插在步驚鴻身邊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