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煜心頭一緊,登時知道李柯體內的魔胎又佔了上風,他單掌一豎,輕輕畫了一個圈,一股淡淡靈光從掌中發出,直向李柯罩去,這股靈光清新純淨,意在助李柯鎮守心神,可是未到跟前,一道白光森然閃過,將靈光切得粉碎!
這一劍疾如閃電,劍光森寒,清神符如一張廢紙般被劍氣絞得粉碎,李煜竟連收手的時間也沒有!
李煜一驚,抬眼望去,只見大將軍楊蘭緩緩歸劍入鞘,正向自己淡淡道:“太子已與魔胎融合為一,你不必多事。”
楊蘭只是眼眸一冷,一股冰寒殺氣便籠罩李煜全身,似是瞬間便可將李煜捏成碎粉,這一股森然可怕的殺氣令李煜心中生寒!
李煜酒案上的盤碗諸物瞬間無聲碎成齏粉,驚得他連連倒退,心中一片冰涼!
道門大宗師尚且不及楊蘭一怒之威,天下何人可敵?
李柯一怒之下,忽然間又收斂氣勢,那滿面黑絲如潮水般退去,依然變成一個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皇太子!
李柯神定氣閒,似乎先前那一刻並不曾發生一般,他溫然笑道:“各位皇叔,今日歌舞已罷,數日之後,登基大典還請一併參加,各自散了吧!”
諸王、公主如潮水般退去,玉欣、李煜、李乾步出殿門後,玉欣滿面愁容的道:“兩位王叔,如今我們如籠中之鳥,城內城外俱是仇敵,這該如何是好?”
李煜依舊一副從容不迫的優雅神色,淡淡道:“玉欣,你錯了,楊蘭、李柯已是九洲死敵,亦是我等死敵,但我們卻未必無路可走!”
見識過楊蘭那可怕的威勢之後,李煜徹底死了追隨隱忍之心,唯今之際,除了純王李浩,他們已無路可走!
李乾皺眉道:“王兄,當日我們各起刀兵,意圖天下,更將儒宗徹底得罪了,你雖出身道門,但法宗忘憂門恐怕早就將你除名,如今還有什麼路可走?”
李煜淡淡一笑,道:“我們乃是人族,如今人族之中以純王李浩當家,他可是我們李家之人,就算日後再無王爵,想要活命卻並非難事。”
李乾疑聲道:“李浩乃是我們的皇侄,想必不會趕盡殺絕,只是……楊家小子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傳聞他生性狠辣果決,和楊蘭一個模子,他怎會放過我們這些為禍作亂的諸位藩王?”
李煜胸有成竹的道:“我與楊南交過手,他雖聰慧無倫、潛力無窮,但卻是一個胸懷四海之人,更何況他志在長生,並非貪圖權勢之輩,但凡阻他仙路之人,盡皆斬開,若與他無礙,卻不必擔心,我們與他雖有前怨,但卻不是阻礙他的人!如今我們要想的是如何逃出長安,而非害怕楊南如何,他可不是他的親叔楊蘭!”
玉欣秀目一凝,遲疑的道:“可是……當日我與南王兄曾聽命李柯,謀害方家小姐,這楊南心胸殊不寬宏,如何會輕易放過我?”
到了這步田地,就是貴如公主,也要低頭,玉欣遲疑不決,想起當日楊南含怒而去的無情模樣,心中兀自戰慄不已。
李煜正色道:“且不說方青顏還不知生死,當日楊南在玄冰殿中全身而退,只怕玄冰牽絲果已入他手,如有此果在手,方青顏痊癒有望,玉欣,昔年皇兄為你求親於楊府被拒,你大鬧楊府,驚擾楊南,險些釀成大亂子出來,但你也被皇兄遠嫁南洲得過懲戒了,依我看來,楊南不會將這些小事放心上,否則,他還如何修成仙道?”
玉欣眸光一暗,昔年往事浮上心頭,身為太子李會長女,未來的長公主,玉欣自少養尊處優、目空一切,她自幼便聽聞楊府神童之名,心中自然好奇無比,哪知除了楊輔大壽,皇帝帶李浩見過那位傳說中生而能知、想法新奇的神童之外,就連她們這些金枝玉葉想見一面都難如登天!
就算楊輔權傾朝野,可還是李家的臣子,玉欣便請父王向楊府求親,在她心中,當世男兒能配得上自己的唯有楊府神童,雖然,她年長楊南足足十歲!
接著,求親被拒,自己遠嫁南洲,駙馬早夭,落得一生落寞孤苦……
這一生,始終與楊家脫不開關係,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最後拔劍相向,倒成了仇人!
楊南若是要殺,便讓他殺好了,總好過死在楊蘭這個屠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