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的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若是與管義拼命,他雖然不懼怕,但是無論從哪一方面想,他都不是對手。人家是地頭蛇,混跡社會已經很多年了,在縣城沒有一點根基怎麼站得穩?他們可不是陶子那樣初出茅廬的雛鳥,而是老江湖,臉皮子後,下手也狠,除了利益,似乎沒有讓他們心動的東西,因此真的幹起來,陳實保證吃虧。即使陶子等人幫忙也沒有任何勝算。
胖子嘀咕著罵了一句道:“人家惹你了嗎?人家求著賣給你了嗎?還不是你自己跑去要買所謂的秘方,自己蠢就算了,不要把別人拉下水,無論如何,人家都是個規規矩矩的生意人,對什麼樣的人就要講什麼樣的規矩,你是混混,人家是生意人,你不能用混混的邏輯要求一個生意人,如果這樣幹,你遲早完蛋。”
管義輩訓得不敢還口,值得連連稱是,不停地點頭同意。
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胖子累了,就地坐下,然後揮揮手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你們都回去吧!記住我的話,規矩,規矩,只要不破壞規矩,你們幹出天大的事我都兜著,走吧!”
管義帶著幾個小弟向胖子道別,最後還問要不要送他回去,胖子說不用,然後眾人才離去。
街道上空蕩蕩的,只有胖子一個人躺屍一般在哪裡,若不是他喝酒多了,一直自言自語,別人還以為是個死人。
陳實從黑暗中走出來,遠遠的看著胖子,心裡有說不出的複雜,這個人該怎麼評價他?好人還是壞人?他給的錢真的清白嗎?陳實猶豫不定。
他正想著,要不要上去看看胖子,要不要問問具體情況,正在猶豫不定之時,卻聽胖子嘀咕道:“靠!老子容易嗎?想要好好賺點錢就這麼難嗎?想做個好人就那麼難嗎?非要逼著我當壞人?”
說著說著,聲音逐漸小,越來越低,一直到嗚咽低語,陳實再也聽不到他說什麼,只是很明顯能聽出他居然哭了。
在陳實心裡,這個胖子可是個心機深沉的人,這樣的人居然會哭?這樣的人應該是心智堅硬,除了制定的目標外,對一切都不在乎,除了眼裡看到的東西外,其餘的他一概不論,這樣的人居然會有柔軟的一面?
陳實慢慢向他走進,很想再聽聽他說些什麼,只是走到他身邊四五米後,還是聽不清楚,除了嗚咽的哭泣外,四周死一般寂靜。
若是沒有路燈,若是在一個荒野處,那麼這樣的哭聲保準能嚇死人,即使膽子再大的人也對此心有餘悸。
陳實等了片刻,再也聽不不到想要的資訊,正準備離去,胖子卻突然坐了起來,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陳實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陳實想要走,卻又覺得此事逃離顯得心虛,只好硬著頭皮留了下來,尷尬地笑笑道:“我怎麼不能在這裡?我還想問你怎麼在這裡?地上有這麼舒服嗎?我看你睡得挺舒坦的?”
胖子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頭腦一片混沌,沉沉地像是灌注了幾噸鋼鐵,怎麼也站不起來,索性直接躺下道:“是挺舒服的,你要不要躺下了試一試?”
陳實才沒有躺下去,他問道:“用不用我扶你?你喝了多少酒?說你醉了的話,可你說話思維清晰,說你沒醉,可你連站都站不起來,誰相信?”
胖子伸出一隻手,示意陳實拉他起來。陳實一拉,感覺胖子沉重得像是一座小山,拉都拉不動,他使勁了全身力氣,才勉強把胖子拉起來,喘著氣問道:“你到底有多胖?怎麼這麼中?該減肥了。”
胖子噓一聲不置可否,勉強站穩,搖搖晃晃地說:“減肥?老子從來不減肥,要多胖就有多胖,就怕胖不起來。”
世人都喜歡瘦,偏偏他喜歡胖?陳實才不相信他說的話,這個世上誰不愛美?就是男人也要帥氣,要身材好,否則像找個女朋友都困難,誰要說他喜歡胖的,那不是有病就是瞎說。
胖子不像有病的人,那麼當然是瞎說。陳實沒有理會他的瞎說,而是問他家在哪裡,直接送他回家。胖子說了個地址,陳實攙扶著他一搖一擺地走去,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吵吵鬧鬧,不過胖子不知道記憶是否清晰,一會兒說天,一會兒說地,那個思維,陳實就是開著飛機也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