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氣,縱然心中已有答案,還是不甘的開口問他,“相爺這意思,是答應讓妾身前去伺候太后了?”
聞言,顧知微沒答話,神色間有些閃爍。
頓了好一會兒,才低低道,“不過就是短短几日。”
這一瞬間,我心裡頭的酸澀極了,眼淚都要滾出來了。
他到底將我當做什麼?他口口聲聲說不曾將我當做替身,口口聲聲的說愛我,卻一次又一次的膈應我。
我仰頭,努力將要滾出來的眼淚倒回去,強忍著情緒,冷然道,“妾身知道了,相爺儘管放心,妾身自會盡心盡力,絕不給相爺添麻煩。”
“你……你不問為何?”許是覺著有些愧疚,顧知微握住了我的手,溫聲問了我一句,“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我有什麼想問的?我還能有什麼想問的?我問了,他又會說實話嗎?縱然說了實話,那也不過是更難聽的話罷了。
此刻,我很慶幸,我決意不再去愛他,也認定了他根本不那麼在意我。
所以我雖難過,卻還是憋得住那滿腹的情緒的。
我淡然笑了笑,語氣生疏客套,“相爺是妾身的夫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相爺說的話,妾身照著做就是了,沒什麼好問的。”
“妾身累了,就先去歇著了。”迅速朝顧知微施了一禮,我轉身就走。
“嬌嬌……”走的時候,我聽到顧知微喊了我兩聲,似乎想要與我說什麼。
此刻我已經不想再聽他說了,聽多了我嫌惡心。
於是我只當做沒聽見,愈發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一路踏進裡屋。
吩咐阿秀替我拆去髮髻,梳洗一番,我便躺到了床上,然後將屋內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
黑暗中,我眼淚止不住的流,我一遍又一遍的擦著淚珠,可擦完了又流,擦完了又流……
不知過了多久,床邊傳來輕微的步伐聲,我知道是顧知微進來了。
我緊閉著雙眼,一動也沒有動,手緊緊的拽著被子,儘量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顧知微的步伐聲越來越近,下一刻,他的手落到了我臉上,略有些冰涼,輕輕在我臉撫過,擦去我眼角的淚水,然後附身在我唇邊吻了一吻,便擠了上來,緊緊將我摟進懷裡。
被他摟著,我覺得更加膈應,更加噁心了。
但是這回我沒有像從前一樣掙扎發脾氣,我已然有些麻木了,似乎也沒有力氣與他發脾氣了。亦或者說,我連與他發脾氣的心情都沒有了。
第二日,一個大早,顧知微還未起來,我便立刻起床梳妝打扮,經過一番塗抹,我哭得紅腫的眼睛總算是遮掩了一些,那厚厚的脂粉也將我難看的臉色一併隱去。
打扮好之後,又把顧知微叫起來用了些早膳,我擺的一臉若無其事的同他出門。
“你……沒事吧?”坐上馬車,顧知微輕輕碰了碰我的手,似乎有幾分試探的意思。
我並未立馬將他甩開,卻也不曾讓他碰我,不動神色的收回,冷然道,“沒事,伺候太后,是天大的福分,若是哄得太后高興了,說不得還能討個女官來噹噹。”
我心裡頭的確也是這樣想的,既然他如此不將我當回事,我卻要把我自己當回事的,我總是不能只圍著他轉,他既給了我機會往上爬,我自也應該把握。
縱然膈應,卻也要拼盡渾身的力氣去為自己謀個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