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進門的時候,她的手裡拿了一張名帖,說是趙詢給她的,讓她有事可以去南平王府找他。
趙柔從來與南平王沒有接觸,上回趙詢出手收拾高秀亭,她就已經很疑惑了,半分也不相信對方是因著仰慕她的才華而出手。
這回,她顯得更納悶兒了。
一到我屋裡,她就嘭的關上了門兒,氣虛喘喘端起茶水喝下,然後憂心忡忡的問我,“弟妹,你說這南平王是怎麼回事?我聽父親說,他可是聖上的人?如今我們寧國公府與太后走的近,按理說,他應當疏遠我們才是,他怎的反而三番五次出手相助?”
趙柔越說越困惑,話說完,又若有所思的問了我一句,問我說有沒有感覺南平王的眼神看起來有些熟悉……
我被她問得心裡一下子忐忑不安的,趕忙找了理由搪塞她,說那天下的男子都是差不多的眼神,然後又說我腿疼,想要歇息……
趙柔許是見我當真有些疲憊,便沒再多言什麼。
只是走的時候,又叮囑了我兩句,叫我千萬莫要因著一些芝麻大小的事兒便與顧知微鬧騰。
我自然是連連答應,送瘟神一般將她送走,眼見她沒了人影兒,我才鬆了口氣,跌跌撞撞的回到屋內。
未免有人再來訪,這一日,我除了抄寫經書便是歇息。
到了吃晚膳的時候,我更是親自去了廚房,一整日都故意忙的不可開交。
許是從未見我進過廚房,廚房了的丫鬟見了我微微一震,忙結結巴巴的向我施禮,“奴婢見過夫人。”
“起來吧。”我端起了夫人架子,不緊不慢的走過去。
此刻灶上正燉著魚湯呢,這是我今晚的晚膳……
光是聞著味兒,我就想要咽口水了。
如此想著,我便伸手掀開那蓋子,應當是差不多了……
“阿秀,快將這魚湯端下去……”我看了眼,輕輕將蓋子蓋上……
誒……那是什麼?
我剛想蓋上,卻見那砂鍋邊沿有一層……藥粉!
這……有人向我下毒?
我一震,下意識的朝著旁邊的站立不安的粗使婢女看去,迎上我的目光,她原本惶恐的面容一時更加惶恐,連嘴唇都略有些顫抖,目光不時的朝旁邊砂鍋看去……
“夫人……夫人,奴婢沒有下毒……”見我臉色有些不對,她馬上噗通的跪倒在地上,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結結巴巴,“夫人,奴婢沒有要害您,那藥粉是世子爺讓放的…”
什麼?顧知微給我下毒?
他莫不是因著我昨日與他大吵大鬧,威脅他說要去皇帝面前掀了他的老底兒,他就要毒死我?
他昨日沒有動我,那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我!
可是……不對啊,他給我下毒怎麼會蠢到讓一個丫鬟動手,而且這丫鬟還是一被嚇唬就什麼都抖出來的那種……
我心頭既是疑惑,又有些害怕。
狠狠瞪了那婢女一眼,裝得半個字也不相信,厲聲道,“你這賤婢,你胡言亂語什麼?世子爺是我的丈夫,無端端的為何要給下毒!到底是什麼人讓你害我的?你若不說,我便立刻將你打死!”
我抬高了嗓音,語氣極其凌厲,可我心裡的底氣卻是不足的。
尤其是見到丫鬟那般毫不心虛的說是顧知微讓她給我下毒,我心裡就更加發虛了。
那丫鬟看到我這般兇狠,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但這絕不是因為心虛,而是因為害怕,怕我當真打死她。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秀,支支吾吾,“這藥,的確是世子爺讓奴婢放的,這也不是什麼毒藥,乃是避子藥。世子爺每隔半個月,便讓奴婢往夫人的食物裡放一回……”
避子藥?
顧知微竟讓人給我下避子藥?他……他不是先前還說想要個孩子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