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剛進門,見阿秀也喜滋滋的,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夫人,您回來了?”
“什麼事兒那麼高興?”我瞥了她一眼,已然猜出了幾分,想必顧知微也給了她賞錢。
果然,阿秀笑得眉飛色舞,激動的回我,“夫人你知道嗎?方才相……世子爺給奴婢漲月錢了,世子爺說奴婢是您身邊的大丫鬟,應當是十兩……”
十兩!他這是翻了一倍啊!
他不是給賞錢,他是漲月錢!
他不會,給院兒裡的下人都漲了一倍吧?他這樣大方?這個敗家子!
我不覺詫異,低聲又問了阿秀一句,“阿秀,世子爺可是給清暉院的下人都漲了月錢?”
“這……應該是吧?奴婢也不清楚,不過方才奴婢去賬房拿月錢時,看春雨姐姐和冬雪姐姐也是十兩……”阿秀滿面堆笑,樂呵呵道,“奴婢聽賬房先生說,這多出來的五兩,乃是世子爺自個兒的私房錢……”
他還藏私房錢!!!
本來我只覺著顧知微敗家的,可這會兒聽說他藏私房錢,心頭頓時怒火直躥,恨不得立刻掐死他。
不過我不想過於失態,於是生生將怒火壓了下去,表現得如平時那般從容,詢問阿秀道,“世子爺現在哪兒?可在府裡?”
“在書房呢,夫人您莫不是要責怪世子爺?”阿秀到底跟了我許久,縱然我表現得十分平和,她還是看出了端倪,當即有些驚恐。
臉上的笑容化為擔心,結結巴巴勸我道,“夫人,您可莫要跟世子爺吵,這世子爺雖然藏了私房錢,到底也沒有胡亂用,銀子拿回來就成……”
阿秀眉頭緊鎖,滿面焦灼。
我心裡更焦灼,就我們那點兒銀子,他這般耗,哪兒耗得起!清暉院兒裡的小廝和丫鬟加起來足足十二名呢!一個月得出去多少?再加上吃住,不出一年,我們那點兒銀兩便要沒了!
而且他還不與我說一聲,他當我是什麼?
我越想越生氣,立刻奪門而去,直衝書房。
我進門的時候,顧知微坐在案前擺弄銀針,聽到腳步聲,他頭也沒抬,低低笑道,“你是為著月錢的事來的吧?”
他還笑!這個敗家子!他當他還是權傾朝野的奸相,有著收不完的賄賂?
我本來就一肚子氣,見顧知微笑,更加怒火中燒。
“相爺,您當您還是當初那般權傾朝野?動不動就漲月錢!”我嘭的關上門,惱火的坐到他對面,一字一句,“您如今是國公府的世子,沒個官職,平日裡也就靠著那點兒月錢吃飯!”
“是!咱現在手裡是有許多銀子,可您每個月給那樣多的月錢,院兒裡十多個人,每個月得出去一百兩以上吧!再加上平日裡的吃穿用度,不出半年,便得坐吃山空……”
“你當我是趙詢那敗家子?”我氣急敗壞,話音未落,顧知微輕笑打斷了我,他緩緩抬眸,滿眼嘲弄,“你相公我平日裡為人看診便是一筆收入,再做些生意,亦是一筆收入。”
“我且算過了,我名下的莊子,還有鋪面,上從相府裡拿出來的一部分,足夠了……”
什麼,他從相府拿了銀子?他還有莊子和鋪面?
珠寶也就罷了,莊子和鋪面他是如何從原來的顧相名下弄到他名下的?
我滿腹的怒火變成了震驚。
“相爺,你……你是如何把你原來的鋪面和莊子弄到你名下的……”
“誰說是原來的,我管張氏要的……”顧知微笑了笑,滿面得意,“這趙詢的生母,原先本就有一份財產,還有趙詢祖母那份,他祖母去世之後,張氏便將國公府太夫人的財產佔為己有,我不過是叫她都吐了出來……”
“……”顧知微是怎麼做到的?他將趙詢生母的那份要回來也就罷了,怎把太夫人的那份也要到了……
此刻我是半分怒火也沒有了,只剩下納悶兒,“不是我說……相爺,您是如何把太夫人那份也要了過來的?那張氏肯給嗎?”
“她倒是不想給,可那白紙黑字的寫著,太夫人離世之後,她所有財產皆為其一手帶大的長孫趙詢所有……”顧知微說著,緩緩起身,不緊不慢的取出一紙書信,笑道,“先前這東西是由寧國公拿著的,因著怕趙詢敗家,他便沒有拿出來。近來,我將他哄得厲害,又替他出了不少主意,他一高興便拿了出來……”
我更糊塗了!
太夫人遺囑一事,趙詢都不知道,顧知微是如何知道?
看著顧知微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我百思不得其解,“相爺,老夫人遺囑一事,你是從哪兒得知的?我怎從沒有聽說過……”
“幾年前和寧國公喝酒的時候,他自個兒說的。左右加起來,一個月入賬約有四千兩,那些支出算不得什麼……”
“什麼!四千兩!那一年就是四萬八千兩!”倘若顧知微再出診,那怕是要有五萬兩了!
那……那都夠用好幾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