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間,所有的記憶從腦海中一一閃過,那些還在的亦或是已經死去的人佔據著她的思緒,在她的腦海中越放越大…
“沉白!”死寂的夜,小雨師師忽然放聲喊了出來。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她在自欺欺人罷了。
即使再是撕心裂肺,死沉的河,除了她一人,又會有誰回應她。
小雨師師站在長亭中,任由狂風如同刀片一般剮蹭著她的臉,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瀚海的星河。
“嗯…”心口猛的一陣刺痛,像是被匕首剜了一般的疼,她緊咬著牙,抬手重重的壓住胸口。
為何她會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
“師師…”聲音忽然響起…
誰?
是誰在叫她?
小雨師師濃密如蒲扇的長睫動了動。
“師師。”
又是一聲叫聲。
這聲音是……她慢慢的抬起頭。
震驚!!
男人的聲音像是清茗一般甘冽清甜,卻又像是月光的舞曲絲絲傳入她的耳畔。
是沉白嗎?
小雨師師的心蒙上一層薄霧,她微抬著眼皮,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像一般,僵硬的轉身。
月色如水,男人一襲青衣翩翩,沉醉的月光勾勒出他分明的輪廓,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間,小雨師眼含淚花,她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他。
沉白見真的是她,眸子中的欣喜之情深藏不住,他赤著腳上前,像是多年不見的故友久別重逢一般,他用力的抱住她。
這個擁抱對小雨師師來說,是從未有過一次的充實。
上揚的弧度未減半分,直到過了很久之後,他才鬆開了她。
“你去哪了?”沉白低頭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女子,卻發現她的眼中含淚,心中變得柔軟,他伸手溫柔的將她的眼淚擦掉,聲音柔和的問道,“怎麼了?”
小雨師師低著頭,卻見男人的赤腳,心中不知道為何會冒出一種想要生氣的衝動,她鼓著腮幫子,抬眼憤憤不平的看著沉白一臉無關所以的模樣,問,“你去哪了?你的鞋子放在河邊,我還以為你落水被河沖走了呢!”
聽聞女子的話,沉白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見她這幅樣子,明明一臉的生氣,可他怎麼覺得有些可愛呢,看著看著,情不自禁的又勾起唇角,輕笑道,“我是誰?怎麼會落水呢,是我剛才路過這裡,剛好見一個小女孩失足落水,便下去將女孩救了上來。”
小雨師師盯著男人的解釋,心中還是有些後怕,“那鞋子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剛才將女孩救起來之後,她已經暈了,我來不及穿鞋,就將她送到醫館去了。”說著,沉白看了一眼河岸的鞋子,還甚是無辜的抬起手,甩了甩袖子上殘留的水漬。
沉白看著女孩紅紅的眼眶,一股莫名的暖意在心中化開,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女子,說,“我這一回來,就見一個宛若仙女一般的姑娘站在這長亭之中,形單影隻,淚水沾溼了衣襟…”沉白話說到這裡頓了頓,眸子蘊著亮光,他慢慢的靠近小雨師師,低身湊近她的臉,“請問師師姑娘,你的眼淚是因為以為我落入水中,而為我流的嗎?”
見這個時候男人竟然打趣她,小雨師師扭頭不在看沉白,嘴硬道,“胡說八道。”
沉白不惱,仍是這樣看著她,“真的是我胡說八道嗎?”
見沉白的臉皮已經厚到了無堅不摧的境地,小雨師師抬眸白了他一眼,“本來就是你胡說八道,我先走了。”說著,小雨師師臉上一副冷漠寡淡,步子卻是落荒而逃。
“站住。”她沒走幾步,身後男人的沉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