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同意了,只叫張玉來協助。
張玉其實是覺得有點奇怪的。畢竟以朱柏的性子,應該會留活口審問前因後果,是否還有同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聽了胡大發一面之詞,就全部殺完。
張玉覺得胡大發在殺人滅口,所以心存戒備,更也不喜歡被人當槍使,態度自然就好不了。
胡大發對張玉拱手:“張大人過獎,這是我分內的事。”
張玉叫人下去報告官府,把屍體搬出去,清理後院,準備開門做生意。
胡大發的腳踝忽然被人捉住,他心裡一驚,低頭。
小六艱難地說:“你好狠。”
胡大發蹲下,望著他說:“我跟你說了,你要留下來,我會很為難。我放你一條生路,是你自己不走,還要害我,怨不得我。我們家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一定要活下去。不管是落草為寇,還是當狗侍奉小王爺,都沒關係。”
小六瞪著他,嚥了氣。
然後士兵們從裡面出來,把五個人抬了出去。
負責打掃的小廝們戰戰兢兢抬了水過來衝地板,片刻後便乾乾淨淨。
只有空氣裡還瀰漫著淡淡的硝煙味和血腥味。
張真人病倒了。
手腕紅腫,脖子痠痛,總覺得眼前有小蚊子飛來飛去。
就算是祛病消災符也治不好他。
所以老朱就放他回去茅山了。
朱柏親自把張真人送出了應天城,叮囑他:“真人有空常來看看本王。本王一定有時間陪你。”
張真人:“啊。貧道忽然想起來,龍虎山的道長請貧道去做客,可能要去半年呢。”
朱柏:“沒事。我等你。”
目送張真人騎著驢絕塵而去之後,朱柏第一件事就是來官牙局點銀子。
點銀子這活兒真是太解壓了。
看著那成箱的亮閃閃的雪花紋銀,再多煩惱也煙消雲散。
胡大發進來行禮:“湘王。”
朱柏衝富貴抬了抬下巴:“你們出去。本王要跟他單獨說會兒話。”
富貴他們出去了。
胡大發:“殿下還肯信任小人,小人感激涕零。”
朱柏垂眼:“我讓常州杭州蘇州知府查了一下,他們五個都是在逃的強盜,每個人身上帶的命案都有好幾件,都死有餘辜。他們就算是被捉住了,也是等著被砍頭,所以你算是為民除害,也不必客氣和內疚。”
胡大發跪在地上,垂淚:“小人死有餘辜。”
朱柏嘆氣:“是,按罪,你也是該死的。本王只是愛惜人才,覺得你那麼好的身手,為人又圓滑聰明,一刀殺了太可惜了。你從此便徹底忘了往事,好好跟本王幹來贖罪吧。”
胡大發磕頭:“殿下對小人有再造之恩,小人只能這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了。”
朱標離開應天這幾日,宋濂他們已經給他列了長長的書單。
朱柏看得寒毛直豎。
現在道士走了,他要是不找點活幹幹,這些老夫子會折騰他死!
朱柏忙主動向老朱要求:“啊,父皇。如今兒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學學騎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