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半仙在屋外站了片刻，卻沒有進去，而是向屋後的一片廢田中走去。
李德忙跟在黃半仙身後，走到那塊廢除已久的田地中。
李德驚訝的發現，這塊田和黃半仙在學院中的藥田極為相似，不論是田地的佔地大小，還是那些溝渠的分佈，簡直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
想到這裡，李德不禁微微有些慚愧，那書院中的藥田，應該也是黃半仙內心的一種寄託，卻被自己毀於一旦。
黃半仙繼續往前走著，田地因為荒廢了太久，雜草叢生，但是黃半仙卻是小心翼翼的，不願傷到哪怕一根草。
李德也是儘量的放慢腳步，緊跟著黃半仙的步伐。
田地的盡頭是一個圓鼓鼓的墳包，墳頭也是冒著一叢叢的雜草，墳前一個簡單的石碑。
青柳兒之墓。
師母原來叫青柳兒，很簡單但也很美的名字。
黃半仙咚的跪在墓前，李德猶豫了一下，也跪了下來。
上一世自己只在父親的墓前跪過，但重新活一世，既然黃半仙已經是自己的師父，那自己便沒有不跪之理。
李德神情肅穆，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
黃半仙詫異的回頭看了眼李德，“小子，你在幹嘛？”
李德一愣，“磕頭祭奠師母啊。”
黃半仙嘴角輕笑，“這是什麼怪癖，我們這兒可沒有這種習慣。”
李德白眼一翻，得，這頭還白磕了，心中腹誹不已，但嘴上還是解釋著，“這是我們家鄉的最高禮儀，給師母磕頭也是希望她能在天堂過的開心。”
“天堂是什麼？”
……
黃半仙沒再搭理李德，跪在墳前，長久不語，只是時不時的探手摸摸墳頭的幾朵野花，驅一驅幾隻飛來的野鳥。
在這一刻，黃半仙彷彿只是一個普通至極的凡體老頭，沒有一絲絲的劍氣和靈力流露，只是默默的和逝去的靈魂互訴衷腸。
這一刻的黃半仙不是半仙，是阿牛。
李德站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根菸，無聊的打量著周圍。
這樣的上墳他並不陌生，從最初的痛哭流涕，到後來的沉默不語，這些他都經歷過。
所以他選擇離遠一點，把那一小片空間留給黃半仙和他的妻子。
黃半仙這一跪就是幾個時辰，李德也沒有絲毫的不耐心，只是腳下漸漸地多了一地的菸頭。
終於，黃半仙站起了身，眼中的溫柔褪去，換上了平時那略帶瘋癲的狂傲。
黃半仙走到李德旁邊，看了看田地另一端的茅草屋，眼中有殺意跳動。
就是在那間屋子裡，自己的妻子慘死。
“要不要進去看看？”
黃半仙出聲，聲音低沉且壓抑。
李德一愣，轉而點點頭。
兩個人向茅草屋走去，在途中，黃半仙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之前那朵枯死的玫瑰。
李德心中也是好奇的很，這朵玫瑰是什麼，師父和師孃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