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我是誰……”白麵具女子的聲音有點顫動,好像一朵孤獨的花瓣在靜謐中綻放。她伸手將面具摘下,精緻完美又熟悉無比的容顏露在顧清面前。
她美目微低,眸中含著難言的感情,眉頭若有若無的輕鎖著,肌膚如凝結的白月華照在初綻開的桃花瓣。
面具穿過柳絮的影子從她的素手滑落,哐聲墜入泥地,無言的熟悉與親切,方才若潮水一般噴薄。
“那天在敖家外的草地一別,我……想你。”
她的美眸如有水華幽幽流淌,那一雙眸子中顧清看到了深深的複雜感情,目光上下斂得見,宛天下間最完美的尤物。在她的側臉耳下,靠近脖子的地方一片萬彩的薄龍鱗點綴如夢,正是八眾之力的制衡、天地雷霆中的大聖彩雷。
顧清失神,難道……
眼前之人毫無疑問正是那日助自己渡過劫難的“女婢”,而自己亦讓乞丐抹去了兩人因果。難道師傅他其實……
她的雪臂卻溫柔穿過了腰間,毫不遲疑將顧清環抱,即而柔和道:“你師傅說不要讓我來找你,但……”
若問天下之間,可有美人一笑能傾倒諸王,傳說有,顧清以前不相信,現在信了。
對她的記憶已經模糊,但再相見,模糊的記憶卻在瞬間浮明。入目所見的她,卻與記憶中的那一日已經有所不同,變得要更加美,美到人心神搖曳,恍如落進夢境。
摘下面具之後,她的聲音更加嬌柔數分,聽於耳畔似白鹿遠鳴,清澈如水。
她道:“你的師傅,不知何處為仙。留在我身中的餘力澎湃至極,洗精伐髓能勝過靈丹寶藥,修行也變得一日萬里。只是……越如此,我就越想見到你。”
“天天都要花好久去想何日有緣能再相見,連那面具都日漸壓不住。”
她抱住的手漸漸用力,而顧清只覺得,她好尋常,她太熟悉——因得無半點芥蒂。但她溫柔的話,依舊在顧清的心中掀起了極大漣漪。顧清深呼吸氣,朝她道:“我明白了。對不起,我沒料想到有這種事發生,待得我以後見到師尊,會求他幫你斬斷心中的雜念。”
要說的話,她的感情,在顧清心中也有,只是影響沒有如此嚴重。自從修行了正篇的行佈雷八眾,顧清明白這一切皆是神通所至,恐怕不是真正的情意。
她嘆了一口氣道:“你有時候就很呆。總要說些,找不到重點的話。”
顧清不置可否,被她如此抱著,心中也沒有太大的尷尬。兩人自那日雖然無表面上的關係,但似乎內在已更親密,對此事顧清其實不太明白,或說不太懂得。
她的眸子直直盯著顧清道:“我姓姬,平日名慕夏,姬慕夏,你記住!”
顧清點點頭,“記住了,慕夏姑娘。你的事情我會解決的,你多忍耐一番……”
姬慕夏打斷道:“我很喜歡你!”
顧清有些無奈回道:“這應該是那個神通的緣故,慕夏你清醒點,其實這不是你自己的感情。”
姬慕夏用手捂住顧清嘴,絕色的容顏,好笑不笑的有些複雜,“那一日是我自己跑去給你送的粥,你覺得……也因為神通?”
“可……”
姬慕夏直言問道:“所以你喜不喜歡我?”
顧清語塞,微微思索道:“不討厭。”
姬慕夏露出淺淡的笑,“那我這樣抱著你,你又討厭不討厭?”
顧清搖搖頭。
姬慕夏便道:“互相傾慕的兩人,無非也就如你我如今這般親密了。你說你不討厭,就是說我這樣抱住你你覺得很正常。——這不就是喜歡已久了?說你總不明白,老愛講多餘的糊塗話。”
顧清被說得愣愣的發了呆。是,嗎?
姬慕夏道:“那我再問你,什麼才算作喜歡,一定要日久天長的積累?”
“喜歡是從互不相識,變成互相的戀慕,你說你的神通能強迫感情,如若我先曾喜歡誰,再中了你的神通,被迫喜歡上了你,那就是你大不對!可我清清白白……什麼都還是第一次,你的神通與送我一樣喜愛的東西來討我傾心,這二者又有何區別?”
姬慕夏的呼吸吹拂在顧清嘴唇上,而在顧清失神的那刻,紅著臉笑著吻了顧清一下,又道:“你要覺得自己太壞了配不上我,以為不是那什麼神通,我絕不會喜歡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