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和白麵具女子結伴而行,她倒少言寡語,明明修為高出一大截,卻靜悄悄的跟在後面,好似一個幽靈。
如今四下無熟人,迎面走來的,隨身走去的,都是陌生面孔。顧清察而入微,發現此地的人身上有種與楓巨城不一樣的氣質,說穿了就是要“窮”點,可又不是錢財不夠那種貧,而是略帶著荒蠻、粗獷的落後窮苦。
察覺到這點後顧清心裡就感到不對勁,按照先前車伕所說,翼滬之地距離大郡城不算遙遠,而大郡城是整個南大域最繁華富卓的中心,那自郡城以外千百里都當一片繁盛才對,不說要有多奢華,至少也不該和眼前所見的市井偏地一般窮酸。
顧清隨手叫住一個路人,問道:“請問你知道郡城怎麼走嗎?在哪個方向?”
那路人是個莊稼漢,頭上鬆垮垮綁了個灰汗布,還沒回答顧清的話,汗布就落在鋪街的砂石地上。他一遍撿起汗布,也不管有泥沒泥搭直接在頭頂上,這才奇怪的盯著顧清道:“啊?”
顧清有重複道:“郡城,姬郡的郡城!我們要去姬郡的大郡城,請問該往哪個方向走?”
莊稼漢愣愣的思索一陣,回道:“俺這沒有姓姬的!你去隔壁那村問?喏,順著出市口,翻過前面那山包子!”
莊稼漢從粗糙的手指指著右邊,顧清的臉色卻變得黑沉萬分。
顧清問道:“我再問你,這個地方叫不叫翼滬?”
這回莊稼漢倒是馬上點頭,這裡確實叫做翼滬。
不管怎麼樣,看起來自己是被那車伕給坑了。此地雖然是翼滬,卻根本不是郡城附近!
顧清臉色難看,身邊作伴的白麵具女子卻意外的淡然,只朝著顧清道:“郡城周邊的城鎮我都清楚,沒有叫做翼滬的地方。”
顧清不善的回道:“你不著急?你不也要去郡城?到時候遲了咱倆都進不去我看你咋辦!說不定我找找家族關係,還能給我通融通融……”
白麵具女子語氣奇怪道:“我覺得我是丹境的師姐吧,你一個小小凝氣修士,怎麼與我說話這般大膽?”
顧清話一塞,竟沒法反駁。即頗為不爽的沒回她話,心裡暗中焦躁起來。
遲遲到不了郡城,參加不了比賽倒是小事,主要擔心顧允一她們的安全。事到如今,他與顧允一也不再算萍水之交了,朋友有難,自己幹看著怎麼能行,何況自己還誇下海口,說要帶著她們縱橫凝氣的賽場。
莊稼漢裹著汗布走遠了,顧清道:“我要去郡城,這裡不會久留。你要跟著我就跟著我吧,到了郡城你乖一點,好歹也是個丹境的修士,我會對我家族的長老說你是我認識的朋友,參加組隊賽的時候要仰仗你的實力。這樣說不定咱倆還能進郡城參賽。”
白麵具女子不置可否,輕飄飄的道:“你倒……會算計我。無妨,你要算計我就算計我吧。”
顧清哈哈笑了笑,互利互惠的事情,幹嘛不做?看眼下的情況,趕到到郡城時大賽恐怕早就開始了,不求顧家幫忙恐怕連賽場在哪都找不到。如果能憑一個遲到還能參賽的機會,換取一個丹境修士的幫助,顧清心裡都要笑開花了。
白麵具女子又道:“那我帶著你走?你的修為太低了。”
顧清搖搖頭。
帶著自己走?她還真自己當尋常凝氣了。
自襄河斷谷時,顧清一身修為還要百般壓制,而如今天高地闊,自己縱然不及眼前的丹境女修,估摸著也差不了太多了。
或者說,一月前還是要差很多的。但大夢一月後,顧清就像是夢醒時分格外清明,雖然修為境界沒漲多少,能發揮出實力卻硬生生高了一大截!
以如今的實力,顧清自問郡城的事情自保有餘,乃至於可行攻伐!
白麵具女子若有所指的說道:“你是不用與我客氣的。”
顧清回道:“不客氣,我是嫌棄你飛得慢。”
“……”
顧清心神微凝,暗中低念:日遊滄海,並神心不滅。
超乎所想的恐怖神通《琴禍》,上八卷實則指向人間,下八卷實則指向地府,第一卷顧清已經學會了,這一月後,他踏入了第二卷的境界之中。
而第二卷不再有兵陣之勢,講的乃是——乾坤借法!
這第二卷博大之處更勝過一卷,且最重要的顧清身法、速度上的短板被其直接彌補了大半!
顧清有種預感,琴禍的真正玄妙之處正從第二捲開始。
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在顧清身上,薄霧透明發光,是每一絲每一縷的霧氣都在放光。顧清感受到精神的劇烈消耗,直到周身的霧氣漸多,完全蓋住渾身上下後,精神的疲憊才慢慢開始緩解。
相對應的身體的感官,力量,乃至於靈氣流動的速度,在這一瞬間全部得到大幅度提升!
第二卷一共有十六句話,顧清目前學會了前面兩句,僅僅憑藉這兩句話,消耗恐怖精神力為代價,可以長時間將身體素質全方面提升兩倍!
顧清捏拳體會著著身體澎湃的力量感,一身遠遠超過凝氣期的靈氣滾滾流動。他看了一眼白麵具女子道:“打我打不過你,但論誰速度快,我覺得我還是有優勢的!”
白麵具女子顯然有點呆住了,之後才驚訝的問道:“你在襄河的時候還隱藏了實力?你不是凝氣期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