鵑花平生雨,一枕星江春寥落。半壺硃砂點青帘,簾中秋衣瘦、映河眸。
——且坐白馬去山無蹤也,二十多日後,敖白鈺騎著一匹駁白的駿馬回了楓巨城,留下顧清一人昏迷在一張秀床上。
所謂敖家主讓顧清護著點敖白鈺,顧清終究沒能插上手。無他,自那日與顧神照一戰後顧清便昏迷過去,怎麼也沒醒過來了。
“姐姐,你說他什麼時候才能醒呀?”
一簾青紗後,一個貌美的少女臥伏在床上,而她身邊就是一直昏迷不醒的顧清。
少女自然古靈精怪,鍾霑夏罷了。
她喚的姐姐顧允一,如今正無奈坐在床旁的桌邊,獨自倒著清茶。倒著倒著,一直燙到了玉指,這才恍惚的停下。
顧允一抿一口茶,挑著眉道:“茶長老的茶確實不錯。”
鍾霑夏平日裡偶爾會扎一條短短的辮子,今日散開了,乃至於身上也只有一件單薄的睡紗。她笑嘻嘻的摸著顧清臉蛋道:“姐姐呀,你來說說,此人如何?”
顧允一若有所思,放下茶杯撩了撩長髮道:“其實還可以。”
還可以,就是可以了。
鍾霑夏覺得顧允一這話有點含糊,是姑娘家丟不下臉面,於是故意打趣道:“姐姐那天有沒有被他迷倒?我猜有!”
顧允一哼一聲,道:“亂用寶物勝了顧神照,有什麼好稀罕的。”
“他便不用寶物也能贏吧?”
顧允一眸中微亮,卻岔開話題,“可我倒也小瞧了那個顧神照。”
鍾霑夏道:“所以小瞧了顧神照,而他連顧神照也打得過,你就又一不小心……把芳心暗許給這傢伙了對不對!”
顧允一將將站起來,滿臉平靜的走到鍾霑夏身邊,狠狠拍她的腦袋,“你!……你不就是我!”
鍾霑夏搖頭晃腦,嘻皮笑臉的回道:“我哪裡是姐姐呀?好多年前姐姐與我就不再心意相通,妹妹只是區區一隻靈胎的分身,連這身皮肉也是姐姐當年撿來的好吧!”
顧允一咬著銀牙道:“撿?撿來的?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拿到的大機緣,偏就被你佔去便宜!”
鍾霑夏抓著顧清衣襟,翻身笑臥床上,“姐,當年沒有我無視陣法的天賦,你上哪撈到這個大機緣喲!?再說了,反正也是白白留給別人用,啊,就是他嘛!”
鍾霑夏用指頭指著顧清,“姐姐是靈源體、我是獸神胎,咱們怪得了誰呀?自怪老天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