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顧清還特意留了一縷靈氣在剛剛那隻雛鳥體內,然後才將其拋上的半空。按照顧清的想法,有那縷靈氣在,就算有什麼異變發生,他也有機會將那雛鳥給救回來。
只是當那團詭異的光出現後,顧清察覺到他留下的靈氣直接就消失了,與這幾日來丹田中不斷溢散的靈氣是一樣毫無蹤跡,憑空不見的。
顧清道:“如果破陣的方式不是讓這些鳥飛起來,而是幫它們躲入地下……”
往生駒揚著蹄子將顧清打斷,寫道:“大傻子,你破陣就破陣,又沒讓猜謎語,陣法都跡可循的!鳥不飛,你還讓它往地下去鑽?”
顧清反問道:“陣法有明暗實虛,你怎麼斷言我們應要遵循常理來破陣?”
往生駒翻了個白眼,直寫道:“怎麼,你想賭?”
顧清一時捏了拳頭。
……賭麼?
顧清忽然意識到,往生駒說得沒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他“另闢蹊徑”硬要違反常理去“猜”佈陣者是否佈下了迷陣,就確實算種賭徒的心態了。
賭麼?不該賭。
他轉頭看看還在熟睡的姬慕夏,搖了搖頭。不賭。
破陣不是賭,更不是猜謎語,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往生駒的說法——讓這些雛鳥自己飛起來!
顧清道:“我是人,不知道鳥怎麼飛,你是獸,要不你先去試試?”
往生駒一聽氣急,這人,這話怎麼說的,它堂堂一隻小白馬,雖天生能飛,也不是有翅膀的鳥啊!
往生駒此時倒是想到另外的一枚白玉佩了,用那枚玉佩其實還能換來一隻它的同伴,俗話說多個腦子多條辦法,只可惜啊,那枚玉佩的主人是姬慕夏,現在姬慕夏睡過去了,玉佩也就用不了。
顧清知道往生駒指望不上了,面露沉思。
強制雛鳥飛行的手段行不通,那就只能尋找出因果,一點點拼湊線索破陣!
顧清低頭看向泥水中打滾的十三隻雛鳥,雖然自己剛剛捉走了一隻它們的夥伴,雛鳥的眼中卻依舊無半點懼怕,還很親暱的在他褲腿上蹭泥花。
“既然你們就是夏兒算出來的‘陣法生路’,說明這個陣法還有跡可循,並非絕陣。”顧清自語道,他相信姬慕夏耗費心力推算出來的結果,而“陣法生路”就在眼前,也說明了佈陣者並不想把所有入陣的人都坑殺掉。
說是自我安慰也罷,現在只要按著邏輯和常理去破陣,就應當有希望走出樹林了。
顧清又退到遠處細細觀察這些雛鳥,只要他退得夠遠,雛鳥們就會繼續瘋狂掘土的行為。
而這一次,顧清發現自從他強行將一隻雛鳥丟入空中後,剩下的雛鳥掘土的行為就有了細微的改變。
最大的區別在於——一部分雛鳥掘土掘得更加賣力了。
——而另一部分的雛鳥則開始降低掘土的力道,發生了偶爾才掘動一下的“混子”行為。
顧清皺起眉頭,且不說那些掘土越加賣力的雛鳥,那些行動變遲緩的一共有七隻,佔據了所有雛鳥裡的半數。它們現在好像忽然就變得很累很累了,鳥喙啄土與拱泥的動作都開始遲鈍無力,偶爾才會輕輕的啄一下泥土。
顧清發現,它們的眼中對天空的恐懼也漸漸消失了,直到某一刻後,這些疲憊的雛鳥終於完全停止了掘土的行為,齊通通的躺進泥水裡,然後合上了雙眼,陷入平靜的沉睡。
“沉睡?”顧清神色微變,他轉頭看了一下姬慕夏,姬慕夏現在也在沉睡之中!
這些睡過去的雛鳥會怎麼樣?顧清擔憂的緊緊觀察著。
然而不久之後,第一隻自行死亡的雛鳥就出現了。
六隻更加賣力掘土的雛鳥中,其中一隻毫無徵兆的停下了所有行動,直挺挺倒在地上,瞬間便失去了生機。顧清眼見這隻自行死亡的雛鳥屍體急速的腐朽,然後化作了……泥水!
身旁的往生駒鄭重的走到身邊,寫道:“還有十二隻,十二次機會。”
——機會?
顧清臉色難看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