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姬慕夏如今讓顧清走的路是“陣法生路”,而非“出口”。
在陣法之道中,生路與出口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簡單說就是前一個更穩妥、更復雜,而後一個更魯莽、更簡單。
姬慕夏捨不得讓顧清冒險,因此算出來的陣法生路,花費的心神遠遠比正常破陣大上太多。
眼見近在咫尺的樹林邊界卻又要狠心倒回去,顧清只覺得陣法一道是真的難,自己這輩子還是不要去多碰這玩意了。
……
——六天之後。
姬慕夏在顧清的懷裡沉沉熟睡。
而顧清終於在走完八十多個方向後,看見了一群 “病鳥”。
這片樹林中本沒有的東西終於出現在眼前——十多隻活著的鳥獸!
“這些鳥……都傻了嗎?”
往生駒上,顧清的神色無比疲憊。
六天時間,陣法對靈氣的壓榨已經越來越嚴重了,連顧清都快支撐不住了。
在他的丹田中有三個異象,其中一個是遮面女子,有吞噬天地間各種力量來補充自己的能力,隨著消耗越加恐怖,顧清早就在用她來恢復靈力了。只是這片林子越走就越不對勁,開始還能在周圍找到些無主的靈氣,第三天開始,就連一絲半點能吸納的靈氣都尋不見了。
而懷中姬慕夏沉睡過去的時間則是在第二天的夜裡,武秘境中雖沒有日月,這片林子裡卻有黑白,當天夜裡姬慕夏將剩下的路線都告知顧清後,就徹底的撐不住精神,倒頭昏睡過去了,至今都未有醒來的跡象。
因為行佈雷八眾的緣故,顧清還算知道姬慕夏並無大礙,因此這些天裡顧清還額外負擔起了熟睡中姬慕夏的靈氣消耗,總之前後一通消磨下來,顧清都想動用鳳凰樹下囤積的那些生機龐大、靈氣卻只有一點點的藥力來強行補充了。
也虧他現在到了“凝氣五層”,一身靈氣論量接近於丹境,不然還真撐不住這六天的消磨。
“你咋就不累呢?”顧清稀奇的看著往生駒。
往生駒即白了他一眼,其實有很多特殊的功法可以專門封鎖丹田,降低類似的靈氣消耗。只不過……顧清自己不會。
往生駒才不告訴他。
顧清搖搖頭,和往生駒插科打諢都是玩笑,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尋找到破陣出林的辦法。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了前面的一窩子“病鳥”。
前方一顆尋常小樹下,有大約十來只雛鳥,正齊齊拱在泥巴地裡,而旁邊一個半米大小的鳥窩就像被風吹翻了一樣,歪七倒八的倒扣著,滿是汙泥。
——姬慕夏之前說過,武秘境中再正常的東西也是不正常的,顧清眼瞧倒扣的鳥窩,稍微想想也明白肯定不是風給吹翻的了。
“倒扣的鳥窩……”顧清思索不解。
在鳥窩旁邊,除了雛鳥們還有六隻已經成年的大鳥,它們竟不管雛鳥在泥湯裡掙扎打滾,自顧自的在瘋狂啃食一塊幹泥。
顧清瞧他們靈動的小眼珠子,大約也不瘋癲,甚至見顧清和往生駒走近了,大鳥們還會警惕的抬起頭來,展翅威脅顧清。
顧清催著往生駒再走近,往生駒倒不客氣,走近了揚起馬蹄就一腳,直接把鳥窩踢了個翻轉。
顧清側身一看,什麼都沒有,在鳥窩之下空空如也。
“這就是陣眼?或者說陣法的生路?”顧清疑惑的看著馬下的群鳥。
往生駒走近後,大鳥們開始警惕的後退,顧清隔空一抓,一隻成年大鳥就被顧清抓住了脖子提到身邊。
細細觀察一番,比之於鳥,這窩神秘的生物看起來更像是無雜毛的野山雞,兩對肥大的翅膀撲稜撲稜的,眼瞧著是飛不起來了,整個體型都圓滾滾的,下有二足四爪,尾長足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