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秋還好些,倒也來過類似的地方,一開始也很彆扭,多來幾次後也不說從容,最起碼知道怎麼回事了,故此刻望著三人的模樣,心中不由覺得好笑,茶算是沏完了,對旁邊那少女道:“勞煩姑娘了,姑娘忙去吧…”
那溫婉少女一愣,有些意想不到,其實這種茶樓嘛,倒有幾分出賣色相的嫌疑,自然被佔些便宜那是常有的,再加上近來許多江湖人湧入城中,其本就可能粗魯野蠻些,倒是沒想到這四個江湖人打扮的少年,竟如此好說話。
隨後起身,衝四人微欠身行禮,柔聲婉轉道:“小女子就在門口候著,有什麼事兒喚我就好…”
古秋衝其點了點頭。
終於甘秉儒三人鬆了口氣:“彆扭死了…”
古秋笑道:“都是賺銀子,生活所迫,來這裡總比在那風月春風的地方強吧…”
“我倒覺得這裡還不如那種地方呢,那種地方人家雖說出來賣但也是明碼標價,這裡看上去情調高,反倒不如那種地方乾脆直接…”白戈倒不以為意道。
“那些貨色就喜歡這個調調…”甘秉儒也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那些貨色?”古秋一愣笑問道。
“就是我爹書院下面有些人唄,明明滿肚子的男盜女娼,卻還滿嘴仁義道德,噁心的緊,從不知灑脫二字為何…”甘秉儒不屑道,後又覺得不妥:“當然也不是全部,有部分人罷了...”
古秋笑了笑:“你倒是嚴謹起來了…”
“有些人還是不錯的…”甘秉儒也笑道。
隨後四人皆端起茶杯來,啄了一口,古秋在武院中倒也在茶道殿中聽了幾節課,稍稍明白個所以然,此茶不錯,茶香足,入口醇厚綿潤,雖說微苦卻有回甘,使人心靜神怡。
甘秉儒也懂一些,畢竟其父乃是大雍朝的文壇宗師,耳濡目染下也有些瞭解。
白戈與顧長羌二人倒事沒什麼研究,只覺得入得了口,品不出個所以然來。
茶杯放下,突然順著窗戶看去,似乎有什麼動靜傳來,甘秉儒笑道:“看來好像有熱鬧看了…”
只見街道對面,似乎起了什麼衝突。
在月光還有臨街燈火的映照下,那裡亂作一團,百姓們皆厲聲尖叫著四散離去。
而那中央處幾個攤位已經被掀飛,莫約有七八人此刻皆手中持著兵刃,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正相互揮砍著,欲殺對方而後快。
雙方人數差不多,實力相差也不太大,此刻打作一團,刀光劍影與夜色下泛起陣陣寒芒,忽然一記快刀,橫劈在一人身上,恐怖的刀口凝現,鮮血噴出,被砍之人身軀直接倒下,不過片刻氣絕身亡。
一看見了血,似乎是觸動了打鬥之人的神經,其攻勢更加兇猛,場面也更加血腥。
周圍百姓的聲音更加惶恐,向著別處跑去,生怕禍及魚池。
片刻後,又有三人倒在血泊之中,此刻終於在這街巷之中一隊官兵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動靜,快步狂奔過來。
這隊官兵莫約有數十人,將中央處僅剩下的四人團團圍住,手中鋼槊泛著銳利,指向他們,其中的隊長厲聲喝道:“立刻停手,放下兵刃,否者格殺勿論…”
此四人已經殺紅了眼,哪裡還聽得進去,且他們本就是江湖中人,最煩的便是官府朝廷,其中一人衝著這些人暴怒道:“朝廷的狗們,給大爺滾,否則一刀剁了你們…”
此言,這一隊官兵皆面色一沉,泛著冰冷意:“殺…”
這隊官兵很顯然是訓練有素的,在聽到命令後,一齊向前挺近,隨後突刺,四人本就在相互打鬥,他們自然都沒想到身後這些官兵竟然真的敢動手,但此刻在想反抗已經來不及了。
鋼槊極利,幾乎輕而易舉便刺穿了肉身,四人皆是吐了一口鮮血,每人身上都插著至少三根鋼槊,此刻他們的目光中終於泛出了些清醒,有些悔悟,可已然無力迴天,幾乎瞬間就奪走了所有的生機。
算是恢復了平靜,所有人都心有餘悸,僅剩下了八人的屍身,以及一大片血泊,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城內發生了,甚至都不是今日的第一次。
周圍也湧了不少江湖人,那位隊長掃視過他們,目光中透著不加掩飾的威脅道:“江湖間的廝殺,我們不管,但不能在城中,更不能危害百姓,否者便是如此下場…”
周圍的百姓們皆是鬆了口氣,劫後餘生的模樣,嘴裡不斷呼喊著:“皇上聖明……”
而那些江湖人也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後便離去了。
隨後這隊官兵,兩兩抬起一個屍體,也列隊離開,整個街道上再度恢復了本來的平靜,那血跡還未乾,皆是議論紛紛道。
“此事我知道的清楚,剛才街上人多,其中有兩人不過就撞了一下,可誰都沒有道歉服軟,然後便開始爭吵辱罵起來,罵了幾聲後就開始抽刀砍殺…”
“僅因為此?”
“可不就是因為此嘛?唉,不過只是爭一言痛快,便就丟了性命,何必呢?”
眾人皆是感嘆道。
古秋四人也算是聽見了緣由,心中也有些唏噓:“這便是江湖了?當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