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城南三十里處,有一偏僻涼亭,這涼亭已經被廢棄,落滿灰塵,一片荒蕪了,若要是細看的話,倒是能發現這涼亭上掛著一方匾額其上寫著碧水亭三個字。
不過,此刻就在這荒涼亭旁立著二人,一對父女,自昨夜出來便在此處了,一直候著,從未離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此刻天又已經大徹,還未見來人,不過他們也並不著急。
“昨夜那小子?”一道思索的聲音響起,說話之人是一位背上負劍的灰衣老者。
“什麼小子?”另一道疑惑聲響起,有些熟悉,正是出自宋文君之口。
“就是昨夜向我拔刀的那小子…”灰衣老者接著道。
一提起古秋來,宋文君將臉別到一處去,惡狠狠道:“哼,爹你放心,我早晚宰了他…”
聽後,灰衣老者那從來都是古井不波的臉上竟難得浮出一抹笑意來,果然與面相正相合,格外的和藹慈祥,反問道:“宰了?丫頭,你捨得嗎?”
宋文君一愣,隨即正色道:“當然!”
灰衣老者臉上笑容更濃道:“若是捨得,恐怕昨夜便不會那麼著急出來了…”
聽此言,宋文君徹底愣住了,聰慧如她自然瞬間便知道了其中關結,絕美臉蛋兒上浮出抹錯愕感,隨後搖了搖頭將雜念拋除嗔道:“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哼,爹,不理你了…”說著便將身子扭到別處。
知女莫若父。
灰衣老者見狀笑意更加燦爛,不過心中卻有絲不是滋味。
周圍的氣氛一時間凝住。
良久後“爹,你真的要去嗎?”一道顫聲終於劃破了周圍的寂靜。
灰衣老者望著轉過頭來的寶貝閨女,雖有些不忍,但還是點了點頭。
見此,宋文君身軀微有些顫抖,眼眶之中泛著些酸楚和微紅,喉嚨滯幾分沙啞道:“能不去嗎?”
竟帶著委屈和哀求色。
難以想象,宋文君這樣的女子也會露出這等模樣來。
灰衣老者臉色笑意更濃,走上前去,伸出手來,寵溺的揉了揉宋文君的腦袋,開口道:“丫頭,爹等這個機會已經太久了,便讓爹去吧…”
見狀,宋文君死死的咬著嘴唇,儘可能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知道,爹一定回去的,她勸不住。
正此時,周圍一道腳步聲憑空響起,父女二人分開,望去,此刻只見到一身穿黑袍之人從邊緣處緩步踏來。
此人萬般玄妙,上一瞬還在數十丈之外,而這一刻已經近在眼前了,其神態之中仍是風輕雲淡,而且骨子裡透出的從容逍遙來看,宛若世外人。
近了才算看清,這黑袍之人是位老者,其袍上所繡的圖案同此刻宋文君衣服上的一般無二,從面容來看此人年歲同那灰衣老者相差不大。
黑袍老者先是抬頭看了那涼亭上的門匾一眼,隨後衝父女二人開口問道:“可是文君師妹?”
宋文君倒是有幾分詫異,這老者竟喚她為師妹,隨後微微欠身道:“正是,宋文君見過師兄…”
算是確定,這黑袍老者打量了宋文君一眼,眼神中浮出抹欣賞來:“哈哈,文君師妹果然有傾城之姿,入山之後恐怕咱們碧水教第一美的名號就要易主了…”
“師兄過獎了…”宋文君笑了笑,並不放在心上。
這黑袍老者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隨即也恢復如常,開口解釋道:“本來師父親自下山來接你已經唸叨許久了,可臨行前修行出了點小岔子,所以接小師妹入門的重任便落到我這個大師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