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聽得出古秋語氣中的嘲諷,不過宋文君可不在乎,至於流水無意?她會讓流水變得有意的。
再者說,她若為落花又何須憑流水?
此刻氣氛有些凝住。
古秋餘光掃過那燻煙爐,這才算是明白了,剛才乃是中了迷煙,再加上這宋文君似乎掌握著一門媚術,二者相合,所以才著了道。
剛才的意識還算是清醒,不過只是身軀不在意識的掌控之中,跟傳說中的神魂出竅倒是有幾分相似,當然了,並未有神遊九天那般奇異,而是軀體變成了一間拘牢,囚禁住了意識。
先前,宋文君的呢喃,還有同月鳶的對話,他也都聽得真切,今夜傍晚時分在客棧房間中的那封密信,只有一句話:離開淮安城…
他倒是猜過是誰,不過卻猜不到此人究竟是誰。
沒想到竟是月鳶,但同時月鳶居然還是那位傳說中的無道閣玄煞使?他也是他打破腦袋都意想不到的。
甚至在他心裡已經認定了,這月鳶就是那皇上身邊的人,怎麼又突然變成了無道閣的人?
但是此刻事實就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不信。
回想起先前在下一層跟月鳶交談時,那雙面細作四個字浮上腦海,沒想到竟一語成讖,確實有幾分戲劇色彩。
抬頭凝望著宋文君,目光中泛著幾分疑惑,腦海中也在仔細思索著什麼,絞盡腦汁,忽然,注視到了宋文君此刻那錦繡長裙上所紋著的圖案,若有所思。
似是在哪裡見過,有些恍惚。
陡然,腦海中只覺混沌一震,面容露出幾分駭然。
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碧水教?”
這三個字似乎是有什麼魔力一般,宋文君臉色也泛起了一絲驚異,這三個字按照常理來說是絕不可能出現在俗世人間,但古秋又是如何知道的?
古秋心思稍稍平靜下來,望著此刻宋文君的模樣臉色浮出抹笑來:“怪不得你們無道閣有這麼大的膽子,原來真的攀上了碧水教這顆參天大樹啊…”
若要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其中有很多很多事兒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比如先前羅銘所說的那個虛無縹緲的長生夢,再比如這無道閣真正的底氣之所在等等......
宋文君同樣望著古秋,銀眸中泛起絲寒意來,不過轉瞬離散,同樣剛才的那抹嫵媚也同樣消融,恢復了本來的清冷氣,或許這才是其本來的面目。
“你知道的到不少…”清冷的道了句,品不出其究竟蘊著怎樣的情緒波動。
後轉身,婀娜款步朝著那長桌處走去。
古秋望著這背影,頓時生出抹糾結氣,盤算著若此刻發起偷襲,自己的勝算能有多大,不過片刻後便將著念頭給否了。
宋文君此刻的狀態明顯比自己還要好一些,她這般大方的露出背後空檔,未嘗沒有丟擲誘餌釣自己上鉤的意味。
宋文君踩上長桌,後跪坐與蒲團之上,抬頭望著古秋,淡淡道:“世子很聰明,倒是不上當…”
古秋搖了搖頭,不以為意道:“演技拙劣,自然看的出來…”
宋文君浮出抹輕笑來,並不在意:“你也猜得出來,大雍這幾日應該會很精彩,世子不妨你我便在這棋閣之中,以這棋盤代天下…”
“推演對弈一番如何?”
古秋聽後來了幾分興致,他知道,自己恐怕此刻想走也沒那麼容易走出去,反不如留在這裡更好些,伸出袖口,將口鼻處的血漬擦乾,不在那麼狼狽,向前走了幾步,上了長桌,依舊如前幾次那般,大大咧咧的盤坐與蒲團之上,跟宋文君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