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盛雪幾乎席捲了整個大雍朝,伏澤城內也是一片白雪素裹,澤王府內此刻被也被寬厚的重雪所覆蓋。
此刻夜深,澤王府內書房中依舊泛著燭火。
宋長平穿著貂裘錦衣靠在一火爐之旁,手中拿著一方宗卷,仔細的看著,有數人立在其身後。
將宗卷合上,“訊息可否屬實?前幾日去牢中刺殺之人果真是來自那位?”宋長平的聲音響起,臉色上有些玩味。
“少爺,此事我們絕不敢開玩笑...”一人摒手而道。
“他們敢打秋少爺的注意,我們要不要?”另一人目光中閃爍過一抹冷意。
宋長平臉色笑意更濃,擺了擺手:“此事是秋子自己的事兒,咱們還是不要插手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隨即一旁的幾人相視一眼,臉上也浮出抹笑意來。
此刻外面一人走了出來,衝著宋長平摒手道:“少爺,崔雲彰來了...”
宋長平端坐起來,道了句:“就將他請到這裡把...”
此刻的崔雲彰並未身穿官服,就是長衫,披著裘袍,頭戴冠冕,站在書房門外跺了跺腳將靴上的積雪抖掉。
“崔大人您請...”
入了屋門,宋長平擺了擺手,屋內旁人皆摒手告退。
屋中僅剩他們二人。
“崔大人到不用客氣,隨意坐便好。”宋長平淡淡道。
崔雲彰拉了個椅子,做到了火爐的另一旁,抬頭望著宋長平目光中泛著疑惑,不過他沉的住氣。
宋長平笑了笑,提起茶壺來給其倒了杯清茶。
二人就這般坐著,誰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屋內倒是沉寂幾分。
時間一分一毫的過去,熱茶變涼茶,就這般耗著。
“你倒是一點虧都不肯吃...跟你爹倒是不一樣...”終於崔雲彰心中忍受不住,望著宋長平開口道了聲。
聽此,宋長平笑了笑:“此言差矣,我父王教我,吃虧是福,若此真的是虧,我定然會跟大人搶...”
崔雲彰搖了搖頭,自然不信。
“說吧,這般深夜把我請來究竟何事?我可不覺得跟你澤王府很熟...”崔雲彰問道,確實他跟澤王府心中自有間隙,只不過暫時沒有爆發出來而已。
“我若不在這時候請崔大人,恐怕明日我請崔大人的訊息便會出現在你岳父的書桌之上把...”宋長平品了口茶打趣道。
崔雲彰到時一愣,對於某些事他自然知道,他郡守府中究竟有多少羅玉珊的眼線他怕是數不過來。
“何意?”
“今日要跟崔大人談之事,崔大人應該也不想讓你那位岳父知道...”宋長平輕聲道。
崔雲彰笑了笑,反問道:“聽小王爺之意,這是想拉攏我崔雲彰入夥?”
“我雖然跟我那位岳父不對付,但天下盡人皆知我是羅家的女婿,就算在怎麼如何,也不可能將跟小王爺你產生什麼瓜葛把...”
“而且我已經聽說,在淮安城內古秋世子可是出了大大的風頭呢。”
宋長平抬頭凝望著崔雲彰,露出一抹笑意:“僅僅只是不對付而已嗎?”
隨後也不言語,就這般凝望著,見狀,崔雲彰臉色的笑意也漸漸收住,一臉漠然,有隱隱的鐵青色泛起。
宋長平笑了笑,接著道:“我記著崔浪是崔大人的二公子,不知大公子身在何處?”
頃刻間,崔雲彰體內的猙獰暴怒忍不住的狂嘯而出,如同兇魔一般,整個書房內的氣氛都是徹底凝住。
但宋長平則是一點都不在意,望著此刻崔雲彰的模樣臉色笑意更濃,自顧自嘆道:“我聽聞大公子天資聰慧,三歲便可讀書識字,被譽為神童,但可惜命運弄人,幼年早殤,實在是令人可惜啊...”
“閉嘴!”崔雲彰沉聲怒道,胸膛劇烈起伏著,再壓抑著無邊的怒火。
但這怒火已經快要抑制不住,達到了噴湧的頂點。
宋長平目光沉凝,望著崔雲彰淡道:“崔大人縱橫官場這麼多年,照理來說應該早就達到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地步了,如何還會這般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