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趙留二人面色間浮出抹癲狂之意,臉皮在極端的顫慄著。
“古秋,你說,我們這些小孩還是人嗎?”自嘲的笑了一聲。
秋聽後無言以對,望著他們二人,面色浮出抹複雜。
“說實話,人?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奢求,我們早就對自己有了定義,我們就是工具,是無道閣殺戮的工具,是其完成霸業的工具,僅此而已…”二人臉色悽慘慼慼。
這是他們心底的噩夢,一個從不願意提及的噩夢。
他們多想這真的是夢,該多好啊,因為在恐怖的夢也有醒的那天。
可惜不是,這就是悲慘的血淋淋的現實。
“你們可想過離開?叛出無道閣?”古秋沉默良久,開口而道。
趙留二人浮出抹驚恐來:“你壓根就不懂無道閣,你壓根都不知道它有多麼恐怖,跑?無疑是自找死路,有人試圖跑過,但是無一例外所有跑的人都被抓回來了,一旦抓回來,你將會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再者說了,就像我們這種人,逃出去能幹什麼?我們的心是已經扭曲變態到了極點,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融入這個社會,我們只會殺人,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殺人而生。”
“或許沒有誰比我們還想著無道閣覆滅,但是,無論千恨萬恨,無道閣也算是養我們的地方,忠與無道閣,為無道閣而死是我們的使命,我們已經認命了…”
古秋聽後沉默了,自他們記事起,這是他們唯一的東西,無論願或者不願,也無論對或者不對,都已經為其奮鬥了這麼多年,已經入了膏肓,甚至成為他們的信仰。
改?怎麼改?
他們有錯嗎?當然有,甚至可以說是十惡不赦,但,錯在他們嗎?當時他們不過只是一群幾歲的孩子,有選擇嗎?天性使然,又有什麼錯?
古秋心中甚至感到一陣慶幸,他自己的運氣比之他們要好的多,雖沒有遇見自己的親生爹孃,但是宋樂白和古嬋夫婦對他的關愛,或許要比真的親生爹孃還要高上多少倍。
倘若他也正如趙留二人,從小面對這種情況,又當如何?或許,他也會像他們二人這樣,屈服,徹底的敗於命運吧。
“抱歉…”望著二人,古秋沉聲而道。
趙留二人的臉色不由露出了抹笑容,他們自然知道古秋因何而道歉。
“我不問了,送你們上路吧…”
趙留二人笑意更濃,甚至有些燦爛。
“放心,我會令整個無道閣為你們陪葬的,一定…”古秋面色凝重,這是給他們二人的承諾,同樣,也是給自己的承諾。
“多謝!”二人向著古秋一同鄭重抱拳。
隨後他們二人的身子站的筆直,從容赴死。
下一刻,一道寒芒劃過,一道血痕浮現於他們二人的脖頸間,隨後身軀轟塌,他們此刻的臉色,沒有對於死亡的恐懼,反而面帶這一抹笑意,死,曾經對他們而言是奢望,而此刻才是最好的解脫和歸宿吧。
凡事哪有那麼多是非曲直?
對他們而言,無論對或錯,一死足以謝罪。
至於背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無道閣,古秋嘴裡漠漠的唸叨著,心裡有些發涼,眼眸裡不斷有陰沉閃動。
突然他動了,向著外面走去,還有幾人沒有解決,客棧外的小廝,掌勺大廚,還有其他幾位,他不會放過,也沒有理由放過。
天色已深,他們幾人已入了睡夢中,古秋直接推門而入,將他們幾人驚醒,在他們惶恐無措的面容中,一刀劃過,奪走了他們的生命。
到死他們幾人都不知道古秋是怎麼醒來的,這一切究竟發生了什麼,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結束了,永遠的結束了。
拖著他們的屍體在上這客棧的最上層,將他們幾人堆在一處,將窗戶開啟,散著血腥的氣味。
隨後縱身一躍,坐在客棧的房頂之上,感受著徹意的寒風,透過濃稠的夜色,望向那不算太遠的寬闊泛著銀光的長豐江江面,還有夜空中的寂寥繁星,就坐著,等待著那位無道閣頭頭的到來,同樣也在等待著明天的晨曦。
至於客棧裡的那些屍體,自然會有人處理,明天的這裡不會有恐慌,但是會有一個終究無法解開的謎團,或許會成為當地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但也僅僅只有幾天罷了。
古秋也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或許是兩個時辰,也或許是三個時辰,熬過了呼嘯的寒風,當第一縷光芒將最厚最冷的前夜濃霧照透的時候,一人騎著馬正向著此處飛快奔襲而來。
越來越近了,終於來到了這臨江客棧之下,他並沒有下馬,而是在觀察著四周,突然他抬頭,與房頂之上的古秋目光相對。
四目之下,二人皆愣住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這位騎馬之人,目光之中閃過一抹精芒,陡然間竟調轉馬頭,欲意向後奔忙而去。
古秋在此刻也動了,縱身飛躍而下,打了兩個翻滾後站起身來,向著此人追去。
此人反應倒快,拼命的駕著胯下大馬,馬的速度已經起步,古秋瞬間爆發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憑空跨越數十丈的距離,至於比拼耐力更不可能是馬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