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人,看了半天熱鬧。”
“也曉得這話聽起來……”
“很糟踐人……對吧?”
駱粥沒有理會愣在當場的指揮僉事,而是如方才一般繼續說道起來,至於此人到底為何留在上京,去他府上走上一遭便全都清楚了。
“可當真如此嗎?”
“本官倒不這麼認為!”
駱粥繼續自問自答道。
“爾等可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駱粥語調陡然拔高對著群臣厲聲喝道。
便是龍椅之上那人聞聲,也是下意識的挺直的脊背,望著那訓斥百官的少年郎心中竟是隱隱有幾分舒暢。
“而我錦衣衛身為天子親軍,即便被天下悠悠眾口罵作鷹犬,走狗,那又如何?”
“我錦衣親軍當為陛下肩上之蒼鷹,為陛下巡視山川百嶽,五湖四海,為陛下帳下之走狗,為陛下效犬馬之勞,牧天下之民……”
“此番,如何輕賤?”
駱粥語調越發拔高,在大殿之上隱隱有回聲交和,言語雖有逾越之嫌,可聽在朱明耳中確是如同仙音。
“如天下人戲謔之言一般,本官確實是陛下帳下頭號走狗,可,身為走狗,又怎能不生尖牙利齒?”
“不然憑何撕碎不尊不敬陛下之人?”
駱粥帶著滿身的戾氣望向眾人道。
“臣,駱粥!”
“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指揮使,”
“只願,”
“錦衣所過之處,”
“皆是大離國土!”
駱粥說罷猛然掀開蟒袍跪倒在地,
“嘭……”
隨即又再度叩首道,
“陛下所指之處,臣必揮刀所向!”
駱粥抬起頭目光灼灼望著龍椅上那人。
朱明看著那跪伏在地,滿身戾氣卻是眼神誠摯的少年郎怔神良久,滿心的忌憚也隨著那一叩消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