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終於在9樓開啟,新鮮的空氣注入,大腦不再那麼壓抑。
禾雪的房間是913,她這才發現韓裔的房間就在自己對面,914。怎麼這樣恰好?難道是故意?剛剛雷諾的話又突兀地在其耳邊響起。
“二哥你的意思是,你真喜歡她?”而韓裔居然沒否認,莫非是,真的?
也是啊,太巧了吧。他怎麼會剛好在這個時候出差,又剛好地出現在這家酒店,又恰好地與自己碰上。這個世界上的確巧合奇多,可她不相信能巧得這麼精湛,除非是對方有意在探尋她的行蹤。禾雪能感覺到自己臉上越來越熱,可她就是個直腸子的女孩,有什麼話在心裡就是不好受,所以她索性一次性吐出所有疑問。
轉身叫住拿出房卡準備劃門的韓裔。
“你是不是在追求我?”
韓裔莫名地手一抖,他詫異地回過頭,鎖定住禾雪靈動的眼。
“怎麼你現在有被我追求的感覺麼?”
禾雪想了想,搖頭。“說有好像又沒有,可就是感覺很奇怪。”
“如果我說我的確追求你,那你的答案?”
禾雪沒想到對方比自己還直白,“唰”地一聲抬起頭,才發現韓裔已經走近,她的鼻尖差點就捱上他的西裝外套,對視。橘紅色的暖光搭在兩人臉上,氣氛一下變得曖昧起來。偏偏韓裔又低了點頭,禾雪幾乎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味。
“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彷彿是在溫水裡煮,從最初的沒有感覺,到逐漸升溫,最後成了要煮熟的雞蛋,看著逼近的臉,禾雪大腦的意識徹底混亂,平時的張牙舞爪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我考慮一下。”
韓裔突然直起身,一臉迷茫的表情。
“你說什麼呢?我剛剛在電梯裡問你有沒有受傷,你還沒有回答我。怎麼,自己受傷與否都要考慮一下?”
上帝賜給禾雪一把斧頭吧,她要砍死他,如果可以的話,如果能打贏他的話,可是都不能。於是她只有羞憤地轉身劃開房間,“哼”一聲,然後用力甩上門。
禾雪一進門便翻身倒躺在大床上,捂住雙頰。
“太丟臉了,怎麼會這麼丟臉!這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二百五的事情!”
韓裔卻依然站在門外,唇角微揚。
盧浮宮的透明三角在燈火的輝映下更加壯觀,凱旋門的廊橋紋路里,聖者在低聲吟唱,夜晚的平緩大道上,依然汽笛聲聲。可那些景色事物就像是人的心事般,彷彿永遠也翻閱不完,走不完。
我曾經看過一個很殘忍的字,——劫。許多詞語都有好壞的一面,它卻似乎只預示著困苦和悲劇。如果漠北是禾雪的難以磨滅,是她的青蔥歲月,是給過她傷痕和痛苦的那個誰。那韓裔一定是她命裡的,劫上劫。
可是,有沒有人知道她真的會難過呢?知道她也會哭,知道她並不像表面武裝的那樣堅強。那些密密麻麻的尖銳刀槍,也會令她萬箭穿心,肝膽俱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