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外套怎麼了?”
韓裔低下頭,才發現西服的下襬被人劃了長長的口子,這才明白過來禾雪最後的那句話。
弱女子?有意思。
阮恩看見禾雪下樓時,正表情有些後怕地雙手拍著心坎。她朝她打招呼,然後向前走了大概5步,卻被突然出現的幾個黑衣人不客氣地“請”上了路邊的房車,甚至來不及呼救。路過的行人都側了目,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多管閒事。禾雪呆了,眼睜睜地看著阮恩在自己的視線裡被拉走,轎車呼啦地從眼前開過,這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她沒有顧西涼的電話,第一反應是打給漠北,伸進皮包裡摸電話的手卻有些不穩,好半天才找到自己那款米白色翻蓋手機。
一直是滴滴的長線音,幾乎在禾雪就要死心結束通話的時候,電話才終於被接通。漠北應該還在睡夢中,聲音聽來有氣無力,他不耐煩地拿起電話就嚷嚷,“誰啊大清早的?”禾雪聞言是又氣又急,對著電話就一陣獅吼,“這還大清早?你一夜春宵宵傻了吧你!我在百盛樓下,限你十分鐘出現,10秒內聯絡到顧西涼,否則我滅了你!”漠北一聽禾雪的標誌性亮嗓,本來前一刻還在半醒半夢之間,後一刻立馬精神就抖擻了。
“別啊禾大姐,你總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才行吧?”
不問還好,一問禾雪就更慌了,她來不及陳述事情的前因後果,只吐出最核心的詞彙。
“阮阮被綁架了!”
漠北和阮恩只有在婚禮上有過短暫的交談,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禾雪口中的阮阮是誰,而且和顧西涼有什麼關係?等等,顧少爺家的媳婦兒好像就姓阮,難不成?漠北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翻下去,還好旁邊睡著的女人拉了他一把,他推開藉機壓在自己身上還想興風作浪的裸女,邊起身手忙腳亂的穿衣服邊撿起地板上的手機對禾雪說“你別急啊!我馬上叫人去打聽,究竟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禾雪聽見他的允答並沒有因此放寬多少心,只對著電話叫“你還有七分鐘!我要是再看不見你人我就在你頭上動土!”
顧西涼接到電話也迅速趕了過來,一到現場就看見漠北被訓得慘無血色的臉,正被禾雪憋著一個勁兒的用電話打聽訊息,他不禁生出幾分好奇。漠北屬於沉不住的那一型別,有氣當場就要發出來,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什麼,大爺我就是不爽!沒想到這個禾雪還把他吃得挺死。
相比起二人的焦急,顧西涼反而顯得異常冷靜,只叫禾雪重複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和那群人的樣子。
生意上得罪了誰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想過有人伺機報復的可能,但又很少有人不知道,除了是顧氏的領導者,自己也因著外公的原因被推為了下一屆臺北商會主席的候選人。所以稍微有頭腦的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刻不明智地將自己送到槍口面前來。
外公?
這個名詞突然地在顧西涼腦子裡冒出來。昨天晚上接到陸成的電話,說開車經過顧宅發現一片燈火通明,會不會是老太爺回來了。顧西涼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終於不再無動於衷,發號施令般地道了句“上車。”禾雪不知所以地被漠北塞進後座,看顧西涼的神色,他應該知道了對方是誰。漠北坐在副駕駛,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好久沒遇見這麼刺激的事了,今天大爺要大開殺戒!我倒想看看誰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顧西涼聞言,原本注視著前方的視線就轉過來,若有所指的掃了漠北一眼。
禾雪也忍不住一巴掌朝他頭上拍去,“我一聽見你嘴裡冒什麼亂七八糟的成語諺語就渾身發麻,你能不能正常點?”
車子被全封閉的搖上了墨黑的防彈玻璃,阮恩望一眼坐在自己對面那幾個不發一語的黑衣人士,沒有了最初漫無邊際的害怕。一路上,她能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她只是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有些忐忑。加長林肯在一個小停頓和平緩的轉彎後終於停下來。西裝革履的幾個人先下車,然後低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阮恩從沒有來過這裡,理所當然不知到底是誰要找她,有什麼事。她站在他們中間,腳步緩慢地穿過復古的柵欄大花園。被引到正廳後,抬眼便看見一個幾乎白了全發的老人。看年齡是真的很老了,整體卻透露著威嚴和硬朗。阮恩不知是該先問如何稱呼,還是該先問有何貴幹?兩樣都似乎不妥吧,對方的眼神好像就快要將她看穿。
正前方座位上的人終於開口,言辭快速而犀利。
“最近7天收益和失利最多的是哪兩家公司?各自股票的漲跌幅度大小?目前什麼行業在本市最具有發展潛力?顧氏今天的開盤和收盤價是多少?”
阮恩被對方口裡的商業名詞唬得處在原地。這算什麼情況?被莫名其妙拉上車,被莫名其妙帶到這裡,現在又被莫名其妙地問了一連串她根本無從下手的問題。想誠實地說“我不知道”,我字才剛出口就被老人搶白。
“連這些基本的商業常識都不懂,怎麼能輔助自己老公的事業更上一層,怎麼有能力當好我的外孫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