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北宮初、閻寶智兩個,首陽守將放下了小心,便令開啟城門,迎敗軍入內。
守將亦下城,打算到城門口去迎接北宮初、閻寶智二人。
卻才下城頭,還正想著要問一問北宮初、閻寶智,田居兵敗這場仗他們是怎麼打的,驟然間,這守將就聽到城門洞裡,爆出一陣喊殺之聲。
喊殺聲中,夾雜著驚呼。
守將面色陡變,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叫道:“他孃的,兩個狗崽子降虜了!”抽出佩刀,帶著親兵,急往城門洞奔去,路上急促下令,“快,快,快關城門,喚城頭守卒下來守門!”
已是晚了。
閻寶智、北宮初二將,端得驍勇,俱是左手捉刀,右臂挾槊,於門洞守卒中左右衝突,隨他兩人到城腳的那十來騎其實皆是慕容瞻帳下的精卒,此刻跟從他兩人身邊,亦是奮力進戰。
門洞的守卒人不多,二十來個罷了,又是出乎不意,轉瞬間,城門就被閻寶智、北宮初奪下。
守將率親兵殺至,看到門洞中倒了一地的己部兵士的屍體,睚眥欲裂,大呼叫道:“閻寶智、北宮初,不念大王對你二人的恩德麼?居然反叛投虜!”
事情已經做下,初投降時的那點羞慚,這個時候,早已不復存在。
北宮初咬住牙關,將刺入一個守卒體中的騎槊抽出,叫道:“大王?孺子罷了!對我有何恩德?不瞞你說,田居已死,秦虜……,啊,不,王師就在後頭,馬上殺到。你若識趣,現下投降,我替你說些好話,你尚且可保得性命,若不肯降,死矣!”
守將帶著的親兵也不多,只有三二十人,但等不及城頭守卒下來了,這守將引親兵衝殺而上。
閻寶智、北宮初分從兩側,夾攻此將。
這守將揮刀力戰,先是左肋被閻寶智的長槊刺中,繼而右肩被北宮初的長槊刺透,劇痛之下,這守將只覺渾身的力氣隨那噴湧而出的血泉,慢慢流失,卻仍死戰不退。
只聽得“哐啷”一聲響,是這守將的兜鍪被北宮初挑落。
露出了這守將盤辮於腦後的髮式。
卻原來這守將不是唐人,乃是個羌人。
——卻也就難怪適才北宮初為說,願意為他說些好話,他兩人是為同種。
比之蘇雄、田居,這守將是個口拙的,沒有什麼壯語喊出,在頭部受到重擊,緊跟著其腹部又被閻寶智刺中之後,他低頭看了眼流出來的腸子,一句話也沒再說,即轟然倒地。
刀仍然還在他的手中,被他緊緊攥著。
首陽守將戰死,餘下的守卒群蛇無首,城門再也無法奪回。
北宮初等吹響唿哨,護城河對岸的兵士們蜂擁殺來。
不過小半時辰,整個的首陽縣城便告失陷。
慕容瞻率領的主力,於天亮前趕到。
北宮初、閻寶智恭恭敬敬地在護城河外迎候。
慕容瞻在百餘親從騎兵的護從下,自中軍馳馬而至,上下打量北宮初、閻寶智等人,見諸人,尤其是北宮初、閻寶智,俱皆衣甲浴血,滿意地點了點頭,跳下馬來,上前幾步,分開兩手,各握住閻寶智、北宮初的手,笑道:“君二人才降國朝,就為天王立下大功!好,好啊!君二人放心,我今天就獻接報於天王,必不會少述了君二人的功勞!”
北宮初、閻寶智的從騎中,有一人提著個腦袋。
慕容瞻看了一看,問道:“這是誰?”
閻寶智搶先答道:“回明公的話,是首陽守將。”
慕容瞻儘管說來也是圍了首陽幾天,然因蒲茂的令旨,他之前無有正經攻城的念頭,故此卻是連城近處都沒有來過,因而未有見過首陽守將,卻是不識得他。
“何人所斬?”
閻寶智、北宮初對視了下,齊聲答道:“我二人共斬之。”
“陷城而斬賊將,君二人功勞更大了!”
七八騎從停駐於東邊不遠處的慕容瞻主力隊中出來。
馳到護城河附近,諸騎俱皆下馬,步行而來。
到了慕容瞻近前,一人喜道:“明公用兵如神,幾乎兵不血刃,即拔首陽!明公,據適才軍報,麴爽所部現在狄道,聞報首陽為我軍打下之後,料他必會急來奪城,……現在,我軍是不是該立刻進城,以作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