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不免的讓我對封建社會又有了一些嚮往,我打消這些念頭,仔細看了一遍這張圖的所有細節,結果發現它完全就是一張全家福。
這種極其擬人的畫應該在晚清之前都是非常少見的,古代畫作一般都不講究像,說的是佛爺面相,所以看古人的肖像畫都是一臉的肅穆。就比如用武則天舉例子,在當時幾乎所有佛家彌勒,或者是菩薩之類雕像的臉,都仿照的是她本人的臉型。
但畫這一副畫的畫師絕對是放飛自我了,他的水平已經超出了當時一概的範圍。我猜測可能在當時,這種人一定不太受待見,能找他來給這種地方作畫,想必墓主人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男子背後或站或倚靠著七名妙齡女子,各個穿著大紅嫁衣,頭戴鳳冠,其實要在正常環境裡看還是有些藝術價值的,但是左右都是墓室,我又在棺材裡,多少有點兒瘮得慌。
我轉頭望向右側先寫著的墓誌銘,這裡的墓誌銘還要簡單,連最基本的生平事蹟都沒有,只有墓主人和他七個老婆的生卒年月與姓名。
墓主人叫林清乙,生於洪武三十年,死的那一年的年號有些問題,因為永樂帝改了一些建文時期的歷史,所以按照墓主人死亡時間,那個年號是不存在的,大致算下來,這人死的年份應該是永樂二十一年,死因還是病重不治,還和之前那個武舉人一樣,是個短命鬼。一看到這些,果然和我猜測的差不多,但是看到後面,我卻有些不太敢去看墓室角落的那些女子的乾屍了。
孃的,本以為這個短命鬼是英年早逝,家裡念及他還未娶妻,就給他一股腦結了七門陰婚,結果現在一看,這七個老婆都他孃的是自願陪葬,而且墓主人的年齡當時應該已經二十五歲了,這年齡在古代不算小,婚取之事也該在幾年前就辦了。
這個林清乙在二十五歲的時候患上了一種奇怪的病症,身體面板開始潰爛,病重無醫,最後沒法承受痛苦,就自己命人給他灌下了毒藥,其七個老婆應該是極為被寵幸的,也不排除活人陪葬的可能性,因為無子嗣妾眷隨夫而去,這條規矩才是在他們那個年代後室幾年才被取消的,就是不知道皇家和民間在禮儀上有什麼差別。
總之林清乙沒有子嗣,自己飲下毒藥解決痛苦之後,七個老婆也一同飲下了毒酒與夫家一同去了。
嘶……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作孽作大發了,剛才還以為自己是現身幫它們擺脫封建束縛,現在一看,我這是硬生生給一家人拆開了,而且還把人丈夫給肢解了。
我本打算就此作罷,趕緊找出路,卻不想正當我爬出棺材,就被一陣奇怪的聲音給嚇的又摔進了棺材。
也不知道是作了虧心事兒的原由還是什麼,我臉就貼在墓主人畫像的面前,此時貼的近了些,再一看這畫像,這傢伙嘴角上翹,還是一副非常詭異的笑臉。我頓時毛骨悚然,被嚇得幾乎蹦出了棺材,就往我來時的那條縫隙跑。
但是等我跑到縫隙邊緣,卻又發現聲音是從縫隙外傳進來的。只是幾秒我才又冷靜了下來,但是身上已經是滿身冷汗了。
那聲音很清晰,有人說話,還有水面被攪動的噪音。這像是有人從水裡剛爬出來的聲音,我和胖子不久前出水,攪動水花,就和這差不了多少。
難不成是光頭那些人成功出去,又發現我倆沒上來,現在又重新潛進來救我們?我心中一陣大喜呀,好歹不用繼續往這墓室的深處走了。
但是等我爬進縫隙不久,卻又聽見那些人說話的聲音有些不對,說話的聲音未免有些太嘈雜了,沒十個人往上似乎不太可能。我沒再立刻爬出去,就靜心去聽。那是平川縣當地人的口音。
“這……這個死胖子在這兒。”
“看看,這幫子京片子不好對付,把心操上,別被這些人算計嘍。”前一個說話的人我是沒聽出來多少,但是後面說話的這個人的聲音,我是立刻就聽了個一清二楚。
那是秋閻王的聲音,早前,我們還在平川縣南坊見過這個人,媽的,還讓我給說對了,這幫人果然偷摸跟著我們來了。
“甚呀,這死胖子中了屍毒,是剛才那隻綠毛旱魃乾的嗎?”第一個說話的人應該是看見了胖子的樣子,這傢伙眼窩都是青紫色的,而且肚皮上我隨便包紮的傷口就敞在外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我有些擔心胖子,但是想來這些人總不會對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下手吧,就繼續趴在縫隙裡聽那些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