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鑫擺擺手,一臉認真,道:沒有!別岔開話題,權當作是你我二人之間的秘密!
修證深呼吸一口氣,道:此事頗為複雜,又很簡單。之所以簡單,是因為下任掌門已無他可選。之所以複雜,是……。師尊,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輕言吶。
之所以複雜,是因為你師公健在,對嗎?智鑫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這麼多年來,他從未享受過首徒一脈的待遇,緩緩道:先不說困難,為師想聽聽你的真實想法。
與星河師弟結盟!修證小心翼翼的說出口,眯眼看向陰氣沉沉的師尊,心道:這老頭子坐了幾個月安穩的首座之位,是不是有些飄飄然了?還是滄海那邊真的出事了?
智鑫長老卻平靜的問道:結盟後呢?
修證微一寬心,道:師夷長技以制夷!像星河師弟那樣不拘一格,選拔、栽培門人,使我太華一脈重回始祖赤精仙君時期之輝煌!
智鑫長老沒有表態,只是說道:繼續說下去!
璞瑜師叔不聽師尊您的勸,執意收了世家大族的子弟為入室弟子。他自以為時逢“歲元劫難”,只要有世家大族遙想輔助,有朝一日,定可東山再起。甚至,他還直接影響了慈航峰的紫荺師叔。卻不知,宗門對這種“為他人做嫁衣裳”的做法,極度排斥。
您看看,上一次那偶然的機會,遠嶽師伯與星河師弟裡應外合,就把世家收拾的服服帖帖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因為璞瑜師叔忽略了最關鍵的一環,遠嶽師伯收拾世家,根本不需要經過師公那一關!沒師公替他站臺,他能是遠嶽師伯的對手?顯然不可能!
再說璞瑜師叔收的得意門生。大弟子蕭衍,二弟子劉彧,三弟子宋武,這都是些什麼貨色?上一次,師公讓我們進入秘境歷練,這三人竟然把得來的五品靈草“滌骨草”,偷偷送回家族,用來栽培家族的青年才俊。簡直是不入流之舉。你說這種行徑,與為一己私利的小人何異?他們還沒怎麼樣呢,已經這樣了,師叔還視而不見。那要是將來怎麼樣了,是不是把他們家族的阿貓阿狗都要當靈獸,帶到太華峰圈養?
同樣,再看看星河師弟。他對宗門的貢獻,隨意一件拿出來,別說宗門長老,恐怕是有些太上長老,也很汗顏吧。星河師弟說什麼了嗎?沒有!再看看星河師弟主持靈霄、黃庭二峰時,整個宗門的朝氣都快外溢了,數十位被打壓的奇才,迅速成長起來!那怕是現在,遠峳師叔還不是用星河的那一套嗎?
修證長舒一口氣,道:師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何況,弟子斷定,星河師弟執掌門戶後,不會對任何一脈以一己私心而打壓,只會讓十二脈更加強大起來!所以,與這樣的人合作,絕對錯不了!
智鑫長老淡淡一笑,捏了一下愛徒的肥臉蛋,道:為師真是看錯人了啊!你小子的心思……比師尊強!看來,我這身老骨頭得做點什麼了,看看能到什麼程度!
修證眯眼故作深沉,道:師尊,細水方可長流。您看,我可以開始煉六品靈丹了嗎?
不行!你還是繼續穩固五品靈丹的丹道境界!
智鑫長老長袖一甩,起身出門。修證一琢磨,趕緊衝了過去,剛要糾纏。然而,當智鑫長老開啟門時,師徒二人如同冰雕一般,呆立原地。
門外站著一位老人,身影之偉岸,如一具蒼穹下飄浮的冰雕巨人。道骨仙風,仰望蒼穹,仙袍衣袂,無風自飄。天上的雲,空中的風,漫山大霧,皆隨老人的呼吸而運轉。彷彿,整個太華峰亦隨著老人的吐納而呼吸。
真可謂:冥心歸太虛,天地與同壽。
老人緩緩轉過身,頓有雷奔雲卷之威,萬刃冰山傾壓之勢。宇宙蒼穹,盡集其身。他正是太上長老灝渺真君,修為太虛,憑虛御風。
灝渺真君袍袖微動,溫和的說道:進去坐坐!
凌駕於群峰之巔的十二仙峰,靈力愈盛,靈霧封鎖峰與峰之間的空間。靈雲湧動,氣勢磅礴。在無極法陣的導引下,徐徐向山脈主峰墜落擴散。
冬峰,朔風凜冽,飛雪漫天。靈力漩渦交錯而至,沖刷著肉身凡胎,多餘靈力悉數被煉化,容納于丹田玉府。
獨孤鶴軒心中長嘆:若是自己能在如此仙境下修行,該有多好!
只可惜,紫菁真君選擇了二弟子,斷絕了大弟子的路。世上,或許真的沒有公平二字吧!
行走間,獨孤鶴軒有了一絲絲戀意,步履無意慢了下來。他才覺得,自己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凡人,並沒有清高到聖人天境的地步。
若有所思時,從懷中摸出一根權杖。忽然,狂風疾卷,雪花凝冰,籠罩住獨孤鶴軒。須臾,權杖的柄上漸漸生出橙色光澤,隨之,三顆獅頭依次生出紅、黃、綠三色。反而是杖頭中心的那粒珠子,沒了光澤。
約莫一刻後,狂風退去,雪花消散。冬峰上恢復了大雪瀰漫的壯闊奇景。追喲文學
然而,獨孤鶴軒手中權杖,於無聲無息中發生了變化。杖柄上的橙色光澤不減,三顆金色獅頭的獅子嘴中依次吐露著紅、黃、綠三色,恰如其分的拱衛潤養中間的那粒白珠。而白珠上似有藍色火息生成,尚未形成火苗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