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宗門已淪落到一介後生晚輩許諾長老前程的地步?”一道洪亮的聲音接過話鋒,冷冷的迴響在寬敞的洞府裡。
紫芝真人臉色大變,慌忙走出洞府,驚道:“掌教師兄?紫菁師姐?”當他看到遠嶽真人身後的懿弘、泰宇二位真人時,臉色突顯慘白。曾經參與過宗門內鬥的她,已然瞧出勢頭所在。曾經發生過的那幕慘烈的世家清洗之事,立即躍入腦海。
紫芝雖然低調,但絕不傻,當她很快梳理清楚後,默默地將那份檄文交到遠嶽真人的手中,開口道:“掌教師兄,此事乃是兩個小孩子之間的事,大小由之。”說話時,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璞瑜,未料,璞瑜亦正注視著她。二人目光相接的剎那,璞瑜竟然淡淡一笑,顯得更加神秘。
紫芝卻是明白,那是“失敗者”身不由己的笑容。若說早先璞瑜尚可與遠嶽爭鋒,那麼現在,則完全任由遠嶽獨掌乾坤。
遠嶽真人看也沒看,那份檄文已化成一樓輕煙,融入濃濃的靈霧中。
“大小由之?我們絕不能繼續縱容下去了!”
平靜又波瀾的日子,過去了十多天。
自星霧走後,獨孤鶴軒沒再露面。然而,仇禩、古甲等人前往天虹城的次數卻越來越頻繁。直至今天,鴻蒙界中的風暴餘波卷向此界。
清晨,星河盟大營中人影晃動,一天的勞作照常進行。
費垚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獨孤鶴軒的營帳。見獨孤鶴軒正十分專注的讀一本竹簡書,只好將一本像賬本的書放在桌上,便欲離去。
“天虹城內的情形,現在如何?祖洲八大世家那邊,有什麼新的舉動?謫仙盟又有什麼動向?”獨孤鶴軒緩緩放下手中的竹書,繼而拿起費垚放下的書,認真翻看起來。
“師兄,事情已經傳開。掌教真人派遣金光峰與仙鶴峰兩脈下山,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收復整合了世家盤踞地。像蕭家、秦家這些在宗門勢力範圍內的世家大族,是此次整頓的重點。風暴正在繼續,然風暴過後,哪怕是蕭、秦、賈這樣的世家,能保住祖宅基就算是祖宗庇佑了。”
費垚頓了頓,道:“師兄,有訊息說,你曾許諾過星霧師姐什麼。而此事被掌教真人得知,為此,掌教真人怒不可遏。現在的風傳說,你可能會受到宗門的重懲。”
“為他人作嫁衣裳啊!”獨孤鶴軒呵呵一笑,“想必,遠嶽師叔快憋壞了。此次他得到如此的天賜良機,至少可奠定元始劍宗未來五千年興盛的基礎。”
“重懲我?”獨孤鶴軒搖了搖頭,“無所謂,我對此不感興趣。費師弟,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費垚頷首點頭,剛欲轉身,突然醒悟似的開口道:“師兄,昨天,應裁去過天虹城,直到今日早上返回。”
“知道了!”獨孤鶴軒擺擺手,不再說話,心道:大概,他們該到出來的時候了!
費垚離去,閻王老子又邁著方步走了進來,一臉笑嘻嘻的看著獨孤鶴軒。
“盟主啊,忙著呢?”閻老頭大大咧咧的坐在右手第一把椅子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你說你這事辦的。明明直接發動攻擊,幹掉方家與賈家,順便敲打蕭家,是上上策。非要搞什麼出師有名,可不把時間耽誤沒了。”
閻老頭眨巴幾下眼皮,嘟囔道:“老夫就指望著這一次發財呢。硬是讓你給整黃了。”
“小打小鬧,那得多沒意思?要搞就搞個大的給世人看看!”獨孤鶴軒哼聲道,“你不見,我如此行為,仍不見景澄真人出手麼?倘若我們真先動手,那背後插刀子的又會是誰?亡命之舉,不到萬不得已時,豈能輕易施展!”
“你可快拉倒吧!”閻老頭冷哼幾聲,“你的那點花花腸子誰看不出來?你無非是想逼出龍淵谷的勢力罷了!不過,老夫佩服你的勇氣,敢於直接向世家叫板!可是呢,你如此折騰的勝利果實,還是給遠嶽作嫁衣而已!”
“遠嶽匹夫,當真是不凡之人。此次行動,整合為輔,零敲碎打為主,主輔互變,所經之處的資源大幅整合清理,或據為己有,或大力扶持弱小的附庸世家。順其自然,點石成金。嘿嘿!”
閻老頭鬼笑幾聲,“你們小孩子不明白,可在我們這些老一輩的眼裡,這等於是遠嶽在霸皇的鼻子底下放了個屁。霸皇則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說,只有嗅的份。不過,霸皇與乾龍擇機出手,足以彰顯二人的威武不凡。”
“似乎,你對當今三大派的當家掌教,不是一般的熟悉哦?”獨孤鶴軒靜靜地聽完,才悠悠的說道:“聽說,你年輕時亦是追風少年,是一頭實實在在的下山虎。看來,還真是名不虛傳。要不,你猜猜,遠嶽師叔接下來會幹什麼?”
“進攻流沙海?似乎不可能!遠征其它異界?異界之門未能如時開啟!”閻老頭自問自答,“應該還是繼續整合元始劍宗,將經營重點由鴻蒙界向蠻荒界中轉移。”
“那麼謫仙盟呢?”獨孤鶴軒舉重若輕的問道。
“小子,聽老夫一言,處處樹敵,智者不為,愚者亦不為。”閻老頭沉吟一會,閒散的目光漸漸生光,“儘管你是蕭九仙唯一的親傳弟子,但蕭九仙本人本身在謫仙盟中是有地位、無勢力。何況,謫仙盟之複雜,遠非正邪十大門派可比。”
“所以,假如謫仙盟拉攏蕭家這樣的大族,隨時可借力打力。”獨孤鶴軒微微一笑,“對不對?”
“你……”閻王老子頓了頓,搖頭道:“這是絕不可能的事。”閱讀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