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過了三年,我又存了一點錢,可是,沒想到,村子裡又出現了狀況,竟然有人養豬將村子的一條水溝汙染了。醒來是誰汙染誰治理,可那麼一個窮得只會養豬的人,哪裡有8萬塊錢去治理,哎!!”
“所以,叔你就又將裝修的錢貼了進去?”陳緒明有些慶幸,這是多麼好的一個報道的題材啊。廉潔的村長無私地奉獻自己,多麼好的社會題材。
陳緒明也跟著喝了一大口,他不禁覺得腦袋有些暈,膀胱有些脹。
“叔,我先去放個水,衛生間在哪裡?”
村長有臉上有些犯難。
“怎麼了叔?”
“哦,沒事……就是不知道我們家的廁所,你能不能上得習慣。”村長說完,帶陳緒明出了明,指了指院牆一旁的旱廁。
陳緒明走進廁所,他便在心底發誓,這廁所,絕對是他這輩子上過的,最簡陋的廁所,兩根條石,一個縫隙,腳旁邊,還蠕動著蛆。
堂堂百億GDP文明村的村長,竟然住著這樣簡陋的房子,上著如此原始的廁所!
陳緒明想掏出錄音記錄下此時的感想,但他手一掏,卻掏了個空,錄音筆竟然不在身上。難道!!因為自己一時疏忽,掉進了這個生滿蛆蟲的廁所了嗎!
他撒了泡尿,急匆匆地跑了回去,剛想讓村長幫忙打撈錄音筆,卻發現,錄音筆竟然在自己的酒杯旁邊。
“來來來,快來快來,小陳,剛說我們兩個人喝酒無聊,就又來了個客人,這是我的侄子安智山。”
村長又拉著陳緒明介紹起來,“這就是我經常跟你說起的省臺記者陳緒明。”
安智山一聽,也跟陳緒明熱乎起來。
三人在昏暗的廳中暢談起來,村長侄子又給陳緒明提供了許多可以報道的材料,什麼村長帶著大家,在暴雨之夜領頭治水,村長在改革之初,獨自前往省會招商引資,什麼村長髮展帶頭髮展農業,終將安鴻村打造成十里示範生態農業園……
“呵……哈哈……”村長不由得搔首一笑,縱使現在的安鴻村已全然不再是20前年的小漁村,但村長還是將他質樸的農民氣息毫無保留的體現了出來,“我當時哪裡想過那麼多,我只是覺得,我是村長,就應該帶領會村的人共同富裕。還記得有一次,我去省裡面的招商大會時,區裡有幹部這樣問我,‘你一個小小的村子,跑過來湊什麼熱鬧’,你猜我怎麼回答?”
“怎麼回答?”陳緒明一下來了興致。
“我說,‘安鴻村的安鴻,就是取自燕雀安知鴻鵠志哉!’”
“哈哈哈……”
“哈哈哈……”
昏暗的廳中傳出三個大男人粗狂的聲音,陳緒明甚是喜悅,安村簡直就是自己的忘年之交。
“哈哈哈……”
三人飲酒自很晚,村長夫人顯然是見慣了這種場景,她收拾了一些碗筷,重新拿上一盤花生米,又新炒了一個蔬菜上來。
陳緒明也肆無忌憚的喝著,他很快就忘了這次,自己來到村長家是為了採訪,寫報道,大半斤西鳳酒,讓他暈天暗地。
醒來才發現,時已是次日下午,又完全記不住昨夜是如何回到酒店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錄音筆,還好,錄間筆還在,相機也在。
他不禁想到:“果然自己還是愛惜這兩件聽懂飯的傢伙,就算是喝斷片也不會忘記將他們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