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走到教學樓樓下的臺階,一邊用鞋子磨著石板尖角,一邊想著線索。
“不知道這回事件的影響,會什麼時候有人幫忙擦屁股呢?”
俞白想到什麼,眼睛淡淡地飄過不遠處的一個黑色攝像頭。
雖然短時間沒有出差錯,但時間長了,多人的失聯終究會讓學校這個系統出現問題,特別是校長的死,已經預兆著崩潰的倒計時,讓這片仍籠罩在日常罩子下的小社會變得搖搖欲墜。
官方的力量,相信同樣會出手,一如體育器材室的情形。
而這政府到了現今為止,依舊不聲不響,是實力不夠低調隱忍,還是蟄伏起來,所謀甚大?
俞白只需靜觀其變。
驀地,香風襲來。
枝頭掉下來葉子,明明是四月的風,他聞到的卻是秋天的雛菊,葉子帶著塵土和少女的香味捲過來的時候,俞白終於確定以往的疑惑不是幻覺,那是前中後調,這如雛菊淡淡的天光不是來自春天,而是來自陳青青。
“你好。”
陳青青單手揹著包,手裡抱著一本書,從樓梯的拐角出現,她見到門口的男孩,停駐在一樓的鞋櫃中間凝望,“你……還真等在這裡啊。”
“不是約好了嗎?”
“不,是你自說自話的。”
彎起腳踝,潔白光滑的小腿在斜穿校園的光芒,和突然抬起的動作裡忽然閃耀,陳青青用換鞋的動作,掩蓋一閃而逝的羞澀。
沒錯,目前的情況就是,放學了,俞白等在陳青青下課的必經之地,然後要一起回家。
在下午那會,陳青青看到俞白無事鬆了口氣,但堅持要將俞白送到校醫室,於是在一起原路返回的功夫,俞白提出了一同回家的提議。
不對,應該是護送女孩回家。
理由嘛,還是那個“你現在有危險”,所以需要隨時保持在周圍,謹防意外發生。
而在少女聽來,這無疑像是某種不言而喻的宣示。
所以才引得她露出如此作態。
“不管怎麼說,僵站在這裡都不合適,走吧。”
陳青青繫好鞋帶,拎著包風一般從俞白身邊經過,動作自然沒有停頓。
然而,俞白在一旁聊起下午大家的默契配合,陳青青根本沒有心思去聽和回應。
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少女持續地在祈禱。
好在這個時間,同學們沉少有發現倆人的結伴,真有看到的,要麼不認識,要麼覺得稀鬆平常。
不然陳青青是連佯裝淡定都無法維繫的了。
待走出校門口,並且出了百米,漸漸融入街道城市,她懸著的心才落下來。
而很快,她發現失算了。
“你怎麼不說話啊?”
俞白攔在陳青青面前,抬手朝少女出神的臉上揮了揮。
男孩的臉一下子湊得很近,氣息清楚得甚至把劉海吹起來。
不不,陳青青,那只是手揮動的風而已。
“有在聽嗎,陳青青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