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運遠得了銀子,又坐著寒暄幾句,便走了。
葉秋也趕著上課,九思還朦朧著眼,就被拉著趕往課堂。
“也不知今天會是誰來講座,你們可有內部訊息?”一眾弟子圍在一起,議論今日講座導師。
“總不能又是上次那憨老頭吧,講課磨嘰,有問題還不能及時解答,煩人至極。”
“應當不是,依那排班師兄所見,八成是宋大師,可有福咯。”一瘦小弟子說出了似是內幕訊息。
旁邊弟子眼睛瞪得渾圓,驚詫不已。
“若是如此便好了,初入門之時,有幸聽過宋大師授課,那才是真正的大師。深入淺出,頭頭是道,好不吹噓,我一身本領全出自宋大師,之後所有導師所授,味同咀蠟,沒了當時感覺。”一稍微年長弟子插嘴。
“陶師兄有幸參加過,可惜了我。當時宋大師出門授課的訊息提早披露,一些師兄為爭奪名額,竟誆騙我說我家裡要為我娶一醜妻,我急忙趕回去,發現事情不對,等我回來,宋大師早已吃了午飯,不再授課了。”一圓臉矮子扶額嘆息,直呼倒黴。
其餘弟子笑成一團,指著那人說不話來。
葉秋按圖索驥,找到此處,見了早有許多弟子落座,只撿了後排兩個座椅,拉下九思坐下,支稜起耳朵聽著左右聲音,尋著有用的話頭。
“這位師兄,師弟葉秋有禮了,敢問尊姓大名?”葉秋拱手向身邊一弟子問好。
喬應進入學院時日已久,早已練出左右逢源之術,看了葉秋一眼,心知此人看著面生,怕是新來弟子,卻不知潛力如何。
“師弟客氣,愧受師兄二字,叫我喬應便是。”喬應拱手還禮,眼神上下掃量,似有蛛絲馬跡可尋。
對這目光並不排斥,恭謙道:“那就是喬師兄了。”
喬應一聽便知葉秋也是左右逢源,虛實不定,心中有了對策。“師弟過謙了,看著面生,可是新晉弟子?”
“師兄法眼,師弟昨日才到,今天趕來上課,有許多不明白之處還望師兄指點。”葉秋客套不已。
喬應看葉秋談吐不凡,心中打定:應該是個名門望族子弟,試著接觸一番,如若不然,也只是一面之緣,無傷大雅。
二人談笑風生,似是多年老友。
從喬應口中得知,每次授課導師不同,有好有壞。其中最受歡迎的自然是宋威宋大師,不僅是陣道高手,天賦異稟,講課更是有趣生動。不像是一些老古板教課,只有書上記載的東西,沒甚趣味。
這樣一來,眾弟子都企盼宋威來授課。但那等人物修行刻苦,不常來教授課程。以至於稍有風吹草動,這間教室便是座無虛席,擁擠異常。
不多時間,屏風後面走出兩位中年導師。葉秋看到一位是宋威,另一位不認識。
二人自我介紹,除了宋威,另一位曾隨適,也是陣院導師之一,是來旁聽的,前排擠出一個空位騰給曾隨適。
場下先是一陣喧譁,宋威站上不久,漸漸平息了聲響,落針可聞。
緊接著便是一通長篇大論,慣例的開場白。
課程進入正題,宋威聲音溫和,猶如天籟之音,為人解惑。
忽然有人起身叫喊:“宋大師,都說您是陣法大師,也是上好的授課老師。學生有一事請教,還請大師指點迷津。”
“樓師兄竟也有疑惑之處,我卻聽不出半點異常,真是無知者無懼啊。”一弟子慨嘆。
宋威長篇大論被攔截住,臉色依舊溫和,看著樓長春道:“有何不妥,儘管講來,我若知曉自然會為你解答。若是我也不知,那你中午的飯便是歸我請了,我們一起討論。”
樓長春長黑的臉,卻無人敢小覷他,甚至在初級弟子之中,他的聲名最好,天賦也是極高。
“大師有一言我覺得不妥。陣法乃是人族創造,與那自然雖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卻不是真正的自然之物,何求與自然契合,共天地之鳴呢?”樓長春說出心中所想,目光炯炯,與宋威對視不久便敗下陣來。
宋威點點頭,很是中肯樓長春談到的問題。掃視全場,似是在尋找某人,遲遲沒有給出答案。
好半晌,宋威依舊沒有解答。葉秋身邊的喬應坐不住了,看向葉秋,小聲問道:“宋大師難道不會?這麼久都不回答問題。”
喬應聲音雖小,但場上人多,不免一傳十,以至於場上出現混亂。
不一會兒,宋威目光看向葉秋,與葉秋目光相碰,微微一笑。
喬應往左一看,一個踉蹌,幾要摔倒在地。
葉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喬應,卻拉不起來。
喬應捂著圓臉,小聲道:“宋大師露出蜜汁微笑,這禍算是闖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