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是後來君騰做大了,蔡銘忠聽見風聲跑得最快,可能反過來指望透過宋雲開跟上層說上話,又一個勁兒巴結,電話都轉給助理了,宋雲開懶理他。
敘完這段,宋雲開總結道:“告訴咱媽,對這種人就要以牙還牙,該收的好處統統收著,其餘時間晾著他。”
光晾著他不夠解氣,本來差不多已經把他忘了,他自己還跳出來刷存在。
想起這人宋雲開恨得牙根癢,尋思找機會去給蔡銘忠的領導打聲招呼,讓這勢利眼小人的名聲再臭點,提拔再慢點。
“我最恨的是他把杜薇當盤中餐。杜薇本來可以在家舒舒服服當大小姐,沒人敢拿她開半句玩笑。是因為跟著我創業聽了我畫餅,才到處賠笑臉倒貼錢受委屈,讓這種人都有機會踩兩腳。”
姜近也跟著沉浸在情緒裡,不知道該怎麼接,好半天才緩緩開口:“那你今天做這個決定,和她鬧得這麼難看,好像有點不得人心。”
宋雲開一聽批評,音調又高了八度,開始erer:“那也不能我拿她當兄弟,她拿我當理財産品!”
“她像我合夥人嗎?她像我投資人了!”
“就算是投資人,也不能經年累月不分輕重緩急一個勁兒要投資回報吧!”
姜近笑了,沒打算去當判官斷他們之間是與非,只是杜薇剛才提的事讓她心裡也有刺,還是決定問出來:“……她和邱覺,”
宋雲開微怔:“你聽見了?”
他蹙眉看向門,彷彿準備稍後找門算賬。
“她和邱覺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倆分分合合愛得挺纏綿啊。怎麼談戀愛的是他們,東南枝上掛的是我?”
宋雲開說著說著,逐漸義憤填膺,不像裝的,甚至立刻行動,拿起了手機,“我得問問邱覺,向他追討精神損失費。”
姜近見他也理不清思路,笑著站起來:“你打電話吧,我去忙了。”
“哎,等會兒等會兒。”宋雲開把電話放下,“晚上有個晚宴,你陪我去吧。不用看人臉色,不用喝酒。”
姜近留了個心眼,扒拉著辦公室門,一隻腿已經邁出去:“你帶小何去吧,我今天活有點多,下午得去工廠拿材料,從那邊回家,就不回市區了。”
“哪個小何?你讓下屬去啊,你沒下屬嗎?”他一著急又開了雙執行緒對話。
“何芸熹,你助理。我有下屬,他們有他們的事。”
宋雲開不滿地擼了一把頭發:“姜近你就對我沒點佔有慾?天天把我扔給女助理算怎麼回事呢!”
姜近被嚇得一激靈,女助理就在門外,為防他吐出更多虎狼之詞,馬上跳進辦公室把門關緊。
“我這不是……跟你說過我怕杜薇嗎?你真對我好就幫我轉移點火力,今天帶帶這個,明天帶帶那個,讓她也好分散下注意力。”
“……那我問問韓璐戒酒戒藥戒完沒有,杜薇對她的動向最敏感。”
“哎,真棒。”姜近踮起腳摸摸他的頭,“你會舉一反三了。”
宋雲開猝不及防被摸了頭,感覺新鮮,笑起來,有點甘之如飴。
姜近趕緊拉開距離,在他靠過來之前溜了。
前陣宋雲開離家出走在韓銳那兒虛度光陰,她無聊問過ai,如果一個人總在你周圍轉悠並找茬發脾氣應該怎麼應對,ai回了一堆“嘗試與他進行開放誠實的溝通”之類屁話。
但是換個問法“家養的無害小狗總是圍著人跳來跳去發出嚇人低吼怎麼應對?”,就有了行之有效的方法——
它在努力邀請你一起玩,如果覺得太粘人可以給它多放幾個玩具,訓練有效時要摸頭表揚給予正反饋。
果然這名奇男子的行為用人的邏輯無法解決,以後得多上寵物板塊學習。
這邊把事推完,她就可以放心去工廠搞清門卡問題。
按照宋雲開的安排,他們這幾天臨時搬到紫杉院住,晚上應酬在東城區,至少十點多才能散場,加上回紫杉院的車程,到家要臨近午夜,時間很充裕。
姜近決定在工廠拖到足夠晚、實驗室加班的目擊者足夠少,再進行查證。
夜晚的工業園區製造區域那邊還燈火通明,自動化流水線的末端,機械臂仍在緩慢操作,大多數工人都會選擇加班以爭取更多收入。
園區內一條有商店網咖ktv的娛樂街也人聲鼎沸,許多工人都是剛成年不到20歲的年輕人,結束了十幾個小時的工作急需放鬆。
與之相隔一個路口,研發和測試所在的片區則已經趨於安靜,尤其是十點以後靜得出奇。
走在廠房間無人的街道上,能嗅到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機油味與新漆味。
園區中最顯眼的位置,漂亮的樣車與概念車像等待檢閱的陣列似的整齊。
一半輝煌一半沉靜的奇異景象讓姜近情不自禁駐足,拍了幾張照片才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