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穩穩地將女孩兒無力的手抬起,動作輕柔到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地抱住她,暖色燈光下的眼眸在她披散開來的烏發上停了一瞬。
房間內的氣氛逐漸變得落針可聞。
“好好吃藥把身體養好,旁的等你好了再議。”裴行之聲線放低,甚至帶了絲不易被察覺到的柔,像是幼時哄她時那般,讓那時的她總覺得面前的哥哥會幫她把天上的月亮都帶下來。
“你別生氣了。”
“嗯。”
林涸歡終於能確定。
他是真的只關心她的身體,所以惱她將藥丟掉,他沒有覺得她是壞孩子。
她微微垂下眼,點頭的動作微不可察,卻不願脫離這個讓她格外有安全感的懷抱。
她在被病痛折磨的夜晚,殊不知,裴行之深夜離開所赴的約,是謝星辰帶來的京南謝家旁系。
那人並不清楚全貌,只能知道事情結束後裴顧之尋上來所為緣由,可光聽到這個緣由,都讓他的心翻起驚駭巨浪。
[我只聽說,有個男孩兒吧,和公子說,想用什麼東西換當時被記錄的檔案]
[至於旁的,我也不太清楚了。我也只是在那男孩兒求上來時剛好在場而已。]
林涸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總感覺裴行之接下來的兩天並不只是在忙專案的事,好像也在悄悄忙些別的,但對自己卻看緊了很多。
一種,好像生怕她會出事的看緊。
比之前的管控都要不同。
就像是,除了她的健康,就是安全,沒有其他。
......
夜幕降臨,泗城銀灣酒店宴客廳內。
穿著一襲白天鵝禮裙的林涸歡正被裴行之帶著在裡廳的私人休息室中小憩,從隨身的小包中掏出橙子味軟糖,自己吃完一顆後又遞了一顆給裴行之。
她緊張和焦慮時總是忍不住吃點東西,又看著裴行之吃下才覺得壓力舒緩些。
兩人如今已心照不宣的明白,她的貪食症在投餵癖的幫助下,能被有效的緩解,根本還是在投餵可以緩解她的壓力和不安。
正尋上來的人中有人見此情景,眼神難掩驚訝。
想詢問她的身份,卻皆被裴行之擋了回去,但也足以讓他們明白,這位女伴並非是風月場中那些隨便的身份。
林涸歡並不在意這些彎彎繞繞,她只是隔會兒就要向裴行之投餵點小零食。
來前大概是怕她害怕,梁絡仔仔細細地將裴行之要參加的商宴規模講解了一番,她才知道這是泗城跨行業的頭部商宴,能被邀請來的人並不多,名額都是固定好的。
而且宴廳還分隔成了外廳和裡廳,能在裡廳的人只會更少。
往年邀請裴家人來時,老裴總自從夫人去世後,向來是避開這些社交場,所以邀請函從來都只有寄的份。
直到今年裴行之開始繼承父業,才有了些許的改變。
但梁絡也說,原本裴總並不打算來的。
林涸歡明白,如果不是為了她的病,裴行之大概也是和裴叔叔一樣的選擇。
不過她入場時才知道原來許導也在名單上。
許導準備拍戲時,整個階段的劇本基本都不會離身,他今日剛好帶著打磨好的初版劇本,得知她也在,當即便要親自見一面,將劇本交過來。
不過,林涸歡因為害怕的關系,大多數時候都是被裴行之帶在身旁,只在裡廳內行動,並不會讓她離開太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