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給司纓阿姐請安。”那小宮女格外懂禮,知曉現如今雲甯殿在宮中熾手可熱,正所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帶著雲甯殿裡頭的奴才,都高人一等。
司纓趕忙擺了擺手,用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這裡頭怎麼半個人都沒有”
“都在裡頭歇著。”小宮女的聲音愈發低沉,“道官死了,整個武士道的人都傷心的很。”
“你也傷心”司纓見她眸中帶淚,也不禁生了幾分惻隱之心,“這道官是”
“是我認的……認的兄長。”
她支支吾吾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司纓也不多問,但是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明白的,這深宮裡頭的感情,大抵都是隱晦的,一旦是宣之於口,到頭來,還不知會被定成什麼罪責。
整個後廷裡頭的女子都是皇帝的。
司纓苦笑。
“也罷了,你且去吧。”
那人哭著小跑著走了。
司纓往裡頭走了三五步,中門未曾關緊,隱隱能聽到裡頭的人聲。
“我是懷疑玉坤宮那頭的人殺人滅口。”其中一個男子粗啞著嗓子說了這麼一句,“咱們大哥也是為著咱們武士道才死的,如果當初不答應玉坤宮那頭的人讓長棲公主上臺共舞,那人必定繞不過咱們武士道。”
“是,”又有一人附和出聲,只是言語之中,更為悲憤,“長棲公主未曾出醜,反倒是抓到了一個隱藏在後廷的女殺手。曦貴妃必定怕引火上身,這才殺人滅口的。”
司纓站在一邊,聽著這些話,眉頭輕蹙。
縱使是風長棲一早就猜到一切都是曦貴妃暗中安排,可當她真正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裡又是別樣的滋味。曦貴妃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巴不得置風長棲於死地。
偏得風長棲回回都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看樣子那殺手跟曦貴妃當真沒有半點牽扯。
司纓不想多聽,冷咳一聲。
裡頭的人登時就警覺了起來,冷喝一聲,“誰!”
“雲甯殿的宮女。”司纓這才走了進去,“我們公主派我來問問,道官是什麼時辰去的”
“日中時分。”
那樣早
司纓心中暗忖,接著問道:“倒是不知道官是因何而死毒物還是”
“為人暗殺。”帶頭的那人身量魁梧,說出來的話也擲地有聲,許是十分悲憤,頗有些口無遮攔,“必定是……”
“隆琓!”
後頭的一個男子走上前來,將那人將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地給壓了下來,“不可胡言亂語。”
隆琓一肚子鬼火,這會兒又被自家人給攔了下來,雖然心裡知道是何緣故,只是還是老大不快,狠狠地朝著那人瞪了一眼,“窩囊,實在是窩囊!”
一拳頭狠狠地打在了一邊的檀木椅子上頭,只聽得“吱呀”一聲,那張檀木椅子,登時就碎了一地。
司纓是見過大場面的,這會兒看到此般形狀,臉色不變,只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