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深沉,好似是有風雨要來。想到自家阿孃還在驚雲司等候,這會兒自己救人不成,指不定還要被跟前這個瘋婆娘痴纏住了,心裡愈發急了。
那冰霓是打定了主意要跟風長棲鬧個不死不休,臉上的神色很是陰邪,看著風長棲那張出落得愈發精緻的容顏,心裡憤恨難言。
“風長棲,這些年,我沒有一刻是不想著殺你的。你要感激就感激自己個兒的雙龍命格,如若不然,必定一早就死在了我手裡。”
風長棲的眉頭皺的愈發緊了,她哪裡會知道這冰霓到底是和許人物,怔怔地朝著那人看了半晌,一臉莫名。
“你若是對我師父有情有義,你來找我又有何用”
“我要你死。”冰霓低低地笑了兩聲,“只要是你死了,無望就沒了指望,遲早都會看到我的,可是現如今,你杵在我跟無望之間,他就算是對我有幾分情真,也不會做出什麼來,這可不就是你的錯麼”
這人是瘋了。
風長棲在孟麗這麼些年,兒女情愛的事兒,孟麗子民是很爽快的,若是這人的模樣,分明就是有意為難,著實沒有什麼意味。
玉無望從未提及過此人名諱,想來是從未把她放在心上過的。
風長棲不願跟她爭辯,聳了聳肩,作是以神思恍惚,隱有怯懦之意。
冰霓何嘗不知這一層考量,卻還是冷著一張面孔。
勢就要往冗道那頭走。冰霓好容易才等到這個難得的機會,怎會叫她就這麼走了忙不迭地給手底下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那些人雖說對冰霓忠心耿耿,可是這風長棲身份矜貴,現在也不僅僅是風國的皇太女,還是孟麗的帝女,朝廷跟江湖向來涇渭分明,他們若是叨擾了這份平和,日後必定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偏得冰霓一意孤行,非要將風長棲折磨致死,以此洩恨。
這些年來,他們都已經看到了冰霓報仇的決心,這一回風長棲主動落入囊中,她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宮主,若是她當真就這麼死了,盟主是不會放過咱們的。”
“這些年,我忍辱偷生,為的不就是今時今日,若是將她就這麼放走了,那才是對我的侮辱。”
那些門人面面相覷,也不敢忤逆冰霓的意思。無極宮能有今時今日,全都是冰霓忍辱負重得來的。她們再不多想,盡數撲了上去。
風長棲只覺著一陣頭暈,登時就沒了多餘的意識,儼然是個活死人了。
——
驚雲司。
白歡一直都坐在青玉繡破圖風後頭的軟榻上斜躺著,本是等候風長棲的,哪裡知道,眼看著斜暉脈脈,那人還未曾歸還。
祖雲也有些急了,心裡不禁有些懊悔,若是自己稍稍等上一會兒,也犯不著這樣心裡焦灼。
玉無望已經來問過數次有餘,那從那夜風長棲對他說了訣別之語,玉無望並不願增添她的心理負擔,是以並未主動接近。可是這心裡的關切還是有的,每每見她晚歸,總是擔心的了不得。
先前也派了幾個暗衛在外頭候著,可是後來被風長棲發現,縱使是嘴上不說,玉無望也瞧得出來她心裡還有幾分不快。
玉無望無可奈何,索性就將那些暗衛一一撤了去。
現在可好,風長棲徹底沒了蹤跡,他一早就派人往宮裡走了一遭,都說風長棲正午時分就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