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雲蹲在一邊,看著風長棲那張小小白淨的面孔,“女帝擔心你。”
風長棲哪裡不知道這個,自家阿孃怕她出宮,怕她被男子誆騙,也不知有幾多擔憂。
正所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抵就是這樣的。
她又想起玉無望來,對著祖雲欲言又止。
“時辰不早了,你去歇著吧。”
祖雲應了一聲,這才悄悄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風長棲是在幾個嬤嬤的尖叫聲驚醒過來的。
那些人是最有分寸的,鬧出這樣大的動靜還是頭一回,風長棲也不遲疑,迅速罩上衣裳跑了出去。當見著那幾個嬤嬤圍著一邊碎了的才又高瓶的時候,她這才安下心來。
“我當是什麼事兒,不過就是個瓶。”
見風長棲衣衫不整地出來了,底下人跪了一地。
“還請帝女恕罪,這是女帝新得的,說是給公主插花,可是奴才不注意,哪知道就打碎了。”
“沒傷著吧”風長棲聳了聳肩,一臉的不以為然,這樣的東西,她見得多了,並不覺著稀奇,“若是傷著了人,可就不好了。”
那些人聽著,又是歡喜又是愧疚。
風長棲從未對他們說過一句重話,總是如此體恤。
那嬤嬤笑了笑,低低地回道:“多謝公主體諒,奴才們一切都好。只是可惜了這瓶兒。”
“不妨事,剩下的幾個好生擺著就是了。若是我阿孃問起,只管說我弄碎了。”
嬤嬤一一應下了,剛巧祖雲從西邊廊廡走了出來,看著風長棲似笑非笑。
“帝女好生大方,聽聞這小瓶兒可值千萬兩黃金哩。”
“身外之物,要丟的徹底些。”風長棲笑了笑,見天色極好,碧藍碧藍,她又想著出宮走動。只是念著自家阿孃的囑咐,只好忍著了。
“阿孃在宮裡麼”
“屬下剛從蘇林樓來,女帝在蘇林樓處理政務。”
蘇林樓乃是宮中的清涼地,風長棲往日也喜歡過去。
“我去給阿孃請安。”
白歡今日氣色極好,容顏並未精心修飾,可是看起來,別樣嬌媚。
只穿著一身玉色繡海棠紫陽花的氅衣,髮髻後頭用了一塊玉篦子綰住,鬢髮如雲。她側過身子,風長棲只能見著她的半邊額角,已經有了些許皺紋,但依舊是美得不可方物。
其實宮裡的好東西數不勝數,只是白歡不喜歡,一來二去的,合宮上下都很是勤儉,無有半點奢靡之時。
“阿孃。”風長棲輕輕喚了一聲,白歡這才轉過面孔,看著她那張小小臉子。
“這樣早昨兒個可是沒睡好眼圈烏黑。”
風長棲也不好說是因為昨兒個夜裡玉無望闖進來了,訕訕一笑。
“長棲想著風國的事兒,有些睡不著。”
“莫怕,”白歡放下手中的奏摺,緊緊地握住了風長棲的小手,“莫要說雙破山離王城有千里之遙,單單隻說雙破山的天塹,他們未必闖的進來,縱使是闖進來了,我也是有法子的。”
“雙破山那頭的百姓,豈不是會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