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氣四方繞去,好似是蒙上了一層紗籠。搖曳不斷,光怪陸離,再看東方紅日,帶著曙色,輝映天地,青氣凌雲。
風長棲來不及稱奇,又見著雙龍交纏,從鼎中雙雙一躍而上,身上龍鱗都忽隱忽現。
這世間,難道有真龍不成風長棲只覺著頭暈目眩,支撐不住,斜斜地歪倒在了玉無望滿是松香的懷裡。
“成了。”靈婆猛然睜開雙眼,看向玉無望的眼神,滿是得意,“你貴為玉氏一族的傳人,竟然還收了徒兒。我之前就覺著奇怪,這會兒見著長棲公主,倒是明白了幾分。”
玉無望將風長棲打橫抱起,這丫頭這幾日分外乏累,這會兒去煞更是傷了元氣。若是趁著這個機會,好生修整,也算是大有裨益。
“你既是有治水的本事,何苦讓整個靈谷的百姓都身陷囹圄”玉無望冷冷地看著跟前的人,“區區一次洪水,還難不倒你這個大名鼎鼎的靈婆。”
“天意如此,若是我出手了,你們也不會從耀京城千里迢迢地趕了來。若是長棲公主不來,她遲早要被自己的命格硬生生地剋死了。你自然是個有本事的,可是這場法事,只有在靈谷才能順遂。這一點,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靈婆笑的促狹,“她成了你的心上人,你自然會全心全意為了她著想。這一場大水,能讓靈谷少了幾個貪汙官吏,也算是值當。況且,來了此地,長棲公主命中大煞已除,你日後也能高枕無憂。”
司纓聽得說雲裡霧裡,這靈婆說起話來,猶如在唸佛偈子。她自認還算是有些領悟力的,可是到了靈婆跟前,她說的那些話,全都聽不明白。
玉無望忽而笑了,“玉某何德何能,能讓靈婆你護佑一二”
“長棲公主乃是天命之人,渾身上下並不見半點驕矜。老婆子見著她為靈谷百姓以身犯險,心裡自然歡喜。我最中意這樣的姑娘,不願意見著她吃苦受罪。”
聞言,玉無望不再多話,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帶著一眾人等,沿著來時的路,腳步匆匆,徑自下了淞山。
——
耀京城,玉坤宮。
一晃眼已經過了二十餘天,風昭本來還想著風帝只是暫時動氣,可是誰知道,一連這麼些天風帝那頭都沒有半點動靜。好似對他們母女當真是死了心,真不把她們給放出去了。
芳心跟孫巖破也不知道給看守玉坤宮的那兩個帶刀侍衛塞了多少金銀珠寶,本意是想著從他們嘴裡套出些有用的話來。偏得那些人一個個都是無用的,聖意難測,他們只知道舞槍弄棒,哪裡明白猜度人心這門本事是以不論是芳心問多少話,都十分無用。
這日也不知木胤昀怎的來了,站在玉坤宮門口,跟那些侍衛說了三兩句話,那些人就開了大鎖,放他進了玉坤宮。
這可是一樁稀罕事,一般時候,這些人不論是見著誰,都不會放行。若是沒有風帝的命令,就更是想都別想。
哪裡知道,這一次遇著了木胤昀,竟然這樣好說話。
“太子爺。”等那人一進門,芳心跟孫巖破就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勞煩太子爺救救我們娘娘和公主,已經幽禁玉坤宮將近一個月的功夫了,可是皇上還沒有半點想要解除禁令的意思,這可如何是好”
宮裡的規矩十分嚴苛,縱使是公主娘娘也無一例外。現如今風帝也不知因為什麼動了這麼大的氣,但是他們母女二人,的確沒有那樣容易脫身。
在旁人眼裡,許是一件能讓人哭嚎的事兒,可是這會兒放在木胤昀跟前,那就是好時機。
原本曦貴妃仰仗著孃家的勢力,對他們南梁小國很是輕視,可是現如今,也就只有他們南梁小國能救她一二。依著曦貴妃的意思,且不說是犧牲女兒了,縱使是她自己,也未嘗不可。只要能護佑住曦家的榮光,曦貴妃向來豁的出去。
“娘娘跟公主都在裡頭”木胤昀也露出一副分外焦灼的神情,“事出突然,叫人半點防備也無,若是當真想要脫身,也就只有一個法子了。”
他聲音極大,確保主殿裡頭的曦嫵能聽得清楚明白。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就見著曦嫵帶著風昭,從主殿裡頭走了出來。
縱使是這幾日十分頹唐,可是在這個時候,曦嫵依舊帶著往日的囂張,當仁不讓,居高臨下地看著遠遠站著的木胤昀。
“太子爺,有話直說便是了,何苦拐彎抹角。”
“娘娘,若是能讓昭公主同我一起往南梁走一遭,此事勢必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