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望應了一聲,想著方才所見所聞,面色不善。
“我會派人暗中盯著,一旦是木胤昀有些什麼異動,必定會叫他沒命回到南梁。”
況且,只要南梁有了異心,他們風國,也就沒必要再想著做些表面文章,維護兩國友好邦交。
風長棲將遠行的侵襲,花瓏親自下廚,做了幾塊甜膏,是用羊奶所制,是以空氣中漂浮著的盡是一股子甜膩的奶香味。
等到端到風長棲面前的時候,風長棲就見著一個小小瓷盤裡頭擺如同象牙形狀的小點心,色白如雪,嫩如花蕊,甜而不膩。她一連吃了三五塊,笑臉盈盈。
花瓏看著她一臉饜足的模樣,反而落下淚來,一雙眼睛通紅一片。
“靈谷現如今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稍有不慎,指不定就這麼斷送了性命。”
風長棲一聽,登時就笑出聲來。
“阿孃,靈谷百姓也是咱們風國的子民啊,現如今他們有難,我們自然要好生幫襯。現如今長棲貴為皇太女,總不能坐視不理。這還是父皇的意思,阿孃,長棲必定會平安回來。”
花瓏苦笑連連,都知道往靈谷去不是什麼好事兒,也就只有這個丫頭,注視不管,毫不在意,這樣痴傻。
“什麼事兒都莫要往前頭衝,到底是個女兒家,縱使是少做些什麼,旁人也都不會說什麼。”
“阿孃,那可是水災啊。”
花瓏聽著,登時就沒了旁的話說。
她自然是帶著私心的,現如今她只把風長棲當成是自己嫡親的女兒,自然不願見她吃苦受罪,若是當真是往靈谷走一遭,傷到了自身根本,對於花瓏而言,更是無異於滅頂之災。
“你可知凝固一事,是誰說出來的之前壓得那樣好,猛然間就被皇上給知道了。”花瓏就著高燭,看著風長棲那張玉面,雪腴霜膩,說起話來,吹氣勝蘭,是個天生的美人坯子,日後若是再出落幾分,必定是個上上等的傾國女子。
她掌管驚雲司數年之久,整個耀京城的百姓都喜歡她,若是這次往靈谷去,出了什麼事兒,日後這耀京城若是當真出了什麼亂子,可就再沒人能幫襯著調解一二了。
驚雲司也就只有在風長棲跟玉無望手裡,才能有大用。像是風昭掌管驚雲司不過一兩個月,就鬧得無比糟糕。
“聽說了些。”風長棲點了點頭,拿著花剪,挑了挑燈芯,臉上依舊帶著淺淡的笑,“阿孃,曦貴妃一等本就對我當了皇太女的事兒心懷不滿,現如今得了機會,自然不會放手,這些,我都能想得明白。”
“從耀京城往靈谷去,得要五六天的時間。”花瓏搖了搖頭,“我就怕曦貴妃一等會派人暗中埋伏,對你不利。”
“我不怕。”風長棲搖了搖頭,一臉冷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些年,長棲跟著師父,好歹也學了幾分真本事,對付幾個毛賊,還不在話下。”
花瓏眉頭輕蹙,看著風長棲那張分外堅毅的面孔,心知自己這是勸不下的,只好作罷。
風長棲走的那天,剛好下了一場大暴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花瓏又給風長棲備上了幾件厚衣,風長棲兩眼含淚,不忍回頭,帶著司纓,匆匆忙忙出了宮門。
哪裡知道,風昭就在外頭等著的。見著風長棲來了,登時就來了精神,臉上的神色諱莫如深,笑了又笑。
“你這次去,不過就是去送死的。”風昭上前三兩步,眉眼之間頗有幾分悲憫神色,“靈谷是個什麼地方且不說以前好好兒的時候沒有耀京城繁華熱鬧,現如今那頭洪水氾濫,死傷無數,你若是也死在那裡,可就好玩了。”
“你若是沒有半點良知,自己知道也就罷了,這會兒宣之於口,你想讓旁人都知道你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
“我可是日後的南梁國母。”風昭登時就擺上了架子,斜眼睨著風長棲,“你縱使是皇太女又能如何指不定這次就要死在靈谷了。說到底,父皇還是疼愛我多一些,像是這樣的苦差,從不想著讓我去,畢竟是要死人的,當然要讓你這個不受寵的去。”
“這事兒到底如何,你心如明鏡。”
剛巧玉無望的馬車來了,後來還跟著兩行人,大抵有二三十個。風長棲看得出來,這些人分明都是棲凰嶺的暗衛。玉無望也猜到了,從耀京城往靈谷去的路上,曦忠毅指不定還會動手。
他們這些人,向來都是無孔不入,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