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的時候,阿寧從庭院裡撿到一張很小的紙條。起初她以為這紙條是別的侍女不小心丟在地上的,打算直接當做垃圾扔掉,可動作之前不知何故她心念一動,鬼使神差將紙條一開啟。
熟悉的字型頓時映入眼簾。
阿寧認得字跡的主人,多年前她進入龍神教時,便是小蝶親手在書上寫下她的名字,後來教中許多書信也是小蝶所書寫,因而阿寧認得很清楚。
她將紙條粗略掃過一邊,只見上邊寫著一個地點,以及會面的時間。
阿寧眉峰微挑,心裡有些想不明白。
小蝶不是可以隨意出入這座府邸的任何一個角落嗎,為何想見自己還要大費周章在紙條上做功夫?她就不怕被人發現?
心裡疑惑歸疑惑,但到了信上所約定的地點之後,阿寧還是如期赴約。在那一處,她見到半皺著眉頭的小蝶站在月光下,一雙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湖面的某一處。這裡是太守府花園最偏僻的地方,白天都不一定會有人經過,更別說是晚上了。
阿寧也不擔心,快步向小蝶所在方向走去:“你大晚上約我出來做什麼?”
小蝶轉過臉,神情中的凝重意味越發深切起來:“夜半三更約你到這個地方來,自然是有大事要跟你說。”
阿寧眉峰微挑並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什麼大事值得你如此緊張?”
自打離開了龍神教,她就沒再把龍神教放在心上,畢竟那處有小和尚和另外一個護髮坐鎮,輕易不會發生動'亂。共事多年,阿寧對他們兩個人的本事還是很有信心的:“總不能是龍神教出大事了吧?”
阿寧發誓,她當時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萬萬沒想到小蝶竟然會點頭。
而且還是神情古怪的點頭,這讓她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也跟著皺起眉頭,正色以待。
聽得小蝶坦言道:“教內確實出了大事。那個人回來了。”
阿寧怔愣片刻,一時間沒明白她的意思:“誰回來了?難不成是那個已經失蹤十幾年,至今都了無音訊的護法?”
“不,是去都城遊歷的那個人。”
聽她這麼一說,阿寧就明白了。龍神教在外的人確實不多,除了那個失蹤十幾年至今不知道死活的護法之外,另一個不在江城的人便是司命。想到這個人,半蹙的眉頭又擰緊幾分,有些不敢相通道:“她怎麼會回來?不是說只要要等明年。”
小蝶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兒,是今天小和尚讓人給我傳來口信,說她回來了,讓我們儘快返回龍神教,具體什麼時候來的,提前返回江城的具體原因他都沒有說。我琢磨著教中要出大事。”
此時的阿寧就像是熱鍋上一隻螞蟻,急得團團亂轉,來回踱步。
“別管教中要不要出大事了,我們會不會出大事才是最要緊的事兒。那個人的手段你又不是沒見過,但凡是不遵守教規的人,被她看見一律只有死路一條……咱們幾個偷摸著離開龍神教,她肯定知道了。回去,恐怕只有一個死字。”
阿寧眸光一沉,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她跟教中其他護法都不一樣,其他人是透過選拔一點點爬上來的,而她的路則是充滿艱辛,光是活命這一件事就讓她費盡心力!
她好不容易才活到現在,可不想小命不保!
或許逃走會有一線生機。
就在阿寧認真的設想現在逃走有多少成功活命的可能時,邊兒上小蝶的話語卻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潑了下來,也徹底將她心中剛剛冒出頭的小火苗給澆滅。聽得小蝶毫不留情道:“看在咱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兒上,我提醒你一句前往不要去想那種不可能的事情。龍神教的眼線分佈遠比你想像中更加細密,真可謂是無孔不入。你貿然逃離江城,恐怕連西北都走不出去就要沒命了。她的手段我們都很清楚,絕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叛徒。”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阿寧不要動那種歪心思,眼前她們的面前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便是返回龍神教,至於回去之後到底能不能留下一條小命,這就得要看各自的造化,還有司命的意思了。
如果他不追究,一切都好說,如果她執意要定她們的嘴.......
小蝶半低眼眸,話語微微一頓又道:“況且離開了龍神教,你又能去什麼地方?徐平宇應該已經收到訊息,如今說不定已經在教中聽候發落了,難道你真的捨得丟下他一人獨自離去?”千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