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棲眉峰一挑,心裡已然有了主意。
或許是因為天氣轉涼的緣故,那孩子又病了,晚上發起燒來,整個人都是滾燙的,一張笑臉長得通紅,嘴裡時不時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像是難受到了極點。看著孩子這副模樣,風長棲的心像是在油鍋裡滾過一番,難受得要命。萬幸小公子的燒很快便退了,風長棲擔心他的身子,不許人開啟窗戶,有吩咐下人們照顧好,這才轉身去外邊透透氣。
清秀就跟在她的身邊,見此情狀憂心忡忡道:“殿下,小公子怎麼會突然又生病了?前段時間不是還好好的嗎?”
風長棲半蹙眉頭搖頭:“想來是天氣轉涼所導致的,他的身體本來就比尋常孩子弱上三分,一著涼就......"
“可是之前小公子也沒鬧得那麼嚴重啊,有段時間國師大人不是經常將他逮到院子裡邊來玩鬧,卻也沒見小公子出過什麼毛病。”清秀言下之意是有人被暗地裡動手腳。
風長棲卻不覺得。
她的目光悄悄王院子隱秘的角落轉了轉,神情複雜道:“也許是因為我這段時間對龍神不夠虔誠。”
清秀越發摸不著頭腦了,明明最近幾日沒聽殿下提起過任何關於龍神的事情,她還以為風長棲早就將龍神那一茬給忘記了,畢竟那個姓錢的神神道道的老婆子,已經在火災中被活活燒死了,沒想到風長棲竟然還記著這個。
她不僅記得,還信誓旦旦道:“先前孩子沒事,全都是因為龍神暗中庇佑,如今又生了病,定是我的心不夠虔誠。”
“殿下,您還是儘快吧龍神的事兒給忘掉吧!若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龍神的話,那個婆子被困在火裡的時候,龍神就應該現身了,可他偏偏沒有,這說明了什麼?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鬼一說。”
風長棲無奈的看了清秀一眼:“清秀,我知道你對這件事一直抱著不同的看法,人各自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怪你。你先進去把,幫我看著小公子。”
“殿下.,.....”
院裡那麼多奶孃侍女伺候著,看顧孩子這件事哪裡輪得到清秀來做?
風長棲不過是想要隨便找個藉口將清秀支開而已。
清秀前腳剛進房間,風長棲便朝著某個隱秘的角落說道:“我已經看見你了,出來把。”
那人猶豫片刻,終於從陰暗中走出。
小跑著衝上前來,又撲通一聲在風長棲的面前跪下,連連叩頭道:“奴婢知道錯了,求殿下寬恕!奴婢,奴婢方才只是偶然路過,聽到庭院裡傳來聲音,便過來看了一眼,萬萬沒想到竟然瞧見了清秀姑娘與殿下談話的模樣!不過奴婢什麼都沒有聽見!”
風長棲微微眯起眼睛:“你是真的什麼都沒有聽見,還是特意跑出這個煙霧來迷惑我?”
那個從角落中小跑出來的侍女不是別人,正是先前風長棲跟清秀討論過的阿寧,此時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風長棲惦記上了,仍努力扮演著一個普通又膽小怯弱的侍女角色,頭低低垂著,竟是不敢抬頭看風長棲一眼。
風長棲冷哼一聲:“你實話實說,方才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多少,若是照實說,或許我還能放過你。”
阿寧像是攥住希望一般,連連點頭,坦白將剛才自己聽到的話語說出口。
她來的時間非常湊巧,可以說風長棲和清秀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她正好也走到了走廊上,風長棲和清秀說的那些話,全數被她收入耳中。不過為了避免風長棲懷疑,阿寧特意模糊了一兩句。
譬如錢婆子一事。
“求殿下寬恕!”阿寧聲音微微顫抖著,聽起來像是真的在恐懼。
然而風長棲連她半句話都不相信,但她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只對阿寧道:“本來我也沒想過為難你,看你坦誠,就放過你一回吧。你下去吧。”
阿寧用力點點頭,起身緩緩向後退去。
也不知道她走到一般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腳步一頓,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殿下,您可是對龍神教感興趣?”
風長棲眉峰微挑:“我確實有幾分興趣,只不過所求無門。聽說那個宗教是孟麗國最為神秘的宗教之一,我曾向人詢問過它的所在,卻沒能得到結果。先前府裡有一個姓錢的婆子,她就知道龍神教,據說還有辦法讓我也能成為龍神的信徒......可惜,事情還沒成,她就死在了火災中。”
說到這裡,風長棲嘆息一聲,好似真的對這個結果頗為遺憾:“如果還能找到龍神教的接引人該有多少,若有龍神庇佑,我這孩子的身體也就能日漸好轉了。
阿寧心念微動,鼓起勇氣道:“這件事,或許奴婢可以幫忙。”
“哦?”
風長棲的目光在侍女身上來回打轉,似乎對她的話語有頗多懷疑,但她還是耐心的問:“你也知道龍神教?難不成你也是龍神教在江城的信徒之一?”
阿寧用力的點了點頭:“奴婢不僅是龍神教的信徒,還認得教中護法!”